卷入其中,处境只会更凶险!
再没有丝毫犹豫,拓跋玉猛地转身,裙裾旋出一道决绝的弧线,径直朝着殿外疾步走去。
此刻,什么王妃仪态,什么雍容华贵,都被抛诸脑后。哥哥安危未卜的阴影如同冰冷的铁箍,紧紧缠绕着她的心脏,让她喘不过气,也让她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几乎是在奔跑。
“王妃!您慢点!等等奴婢!” 浮春捂着还在隐隐翻腾的胃腹,咬牙硬撑着,几乎是踉跄着追了上去。
她看着拓跋玉从未有过的失态背影,那份深切的忧虑和恐惧也更深地攫住了她。大殿下待下人一向宽厚,楚侍卫更是如同兄长般可靠…他们到底遭遇了什么?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疾步跨出了澄心堂那厚重沉穆的门槛。
外面,是王府仲春的庭院。天空是铅灰色的,沉甸甸地压在重重叠叠的飞檐斗拱之上,透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
一阵凛冽的风骤然卷过,带着刺骨的寒意和落叶腐烂的气息,迎面扑来,吹得拓跋玉鬓边散落的发丝狂舞,冰凉地抽打在她紧绷的脸颊上。
她不由得打了个寒噤,但这寒意远不及心底那片冰封的恐惧。
她几乎是凭着直觉和对王府布局的熟悉,毫不犹豫地踏上了连接澄心堂与西侧侍卫居所的回廊。
这条回廊很长,朱红色的廊柱在阴郁的天光下显得有些黯淡,廊顶彩绘的祥云瑞兽图案也蒙上了一层灰翳,失了往日的鲜活。
脚下是打磨光滑的青石板路,冰冷坚硬,每一步踏上去都发出急促空洞的回响,在这寂静得有些过分的清晨,显得格外刺耳,一下下敲打在拓跋玉焦躁的心弦上。
回廊两侧是仲春寂寥的园景。? 树木枝桠间刚刚萌出稀疏的嫩芽,在?料峭的春风?中微微颤动,发出?细碎的簌簌低语?。
太湖石假山沉默地矗立着,在灰暗的天光下投下?幽深曲折的暗影?。?
几片早开的桃花瓣,或是玉兰褪下的残萼,被风卷起,在廊下打着旋儿,显得格外单薄无助,最终无力地落下,沾在微湿冰凉的石板上,像是被遗忘的未完成的梦。?
这?带着寒意的初春图景?,与方才澄心堂外殿残留的血腥气息诡异地融合在一起,更添了几分不祥的意味。
拓跋玉的心跳得如同擂鼓,每一次搏动都撞击着胸腔,带来沉闷的疼痛。
哥哥的面容在她脑海中不断闪现:他狂放不羁的笑,他深邃锐利的眼神,他偶尔流露的疲惫…还有不久前,他踏入王府时似乎隐藏着心事的样子。
他到底卷入了什么?楚言受伤的左臂…是否真的哥哥有关?白战那沉怒冰冷的脸色,又意味着什么?是敌人来袭?还是…内部出了惊天的变故?
浮春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努力保持着不被落下的距离。她看着王妃紧绷的、微微颤抖的背影。
想开口劝慰几句,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喉咙里像是堵着一团浸了冰水的棉花。她只能更紧地攥着自己的衣襟,抵抗着身体的不适和心底蔓延的寒意。
回廊在前方转折,通向一片开阔的庭院,那里是侍卫们日常操练的小校场。穿过校场,再往前走不远,就是侍卫们居住的排房了。
越靠近那个方向,拓跋玉内心的焦灼就越是炽烈,几乎要将她的理智焚烧殆尽。
她甚至开始小跑起来,顾不得鬓发凌乱,顾不得绣鞋?沾上了初融冻土翻起的泥泞?。
哥哥,你一定要平安!白战,你最好给我一个清清楚楚的解释!
校场的冷硬地面未能阻她分毫,拓跋玉几乎是撞开了侍卫排房那扇厚重的木门。
门板轰然拍在墙上,震得梁尘簌簌落下。昏暗光线下,白战高大的身影正背对着门口,正候着王太医检视给侍卫楚言的伤药方子。
闻声,他猛地转过身,宿醉的滞重仍缠在眉间,倦色沉沉?,却掩盖不住那双鹰隼般锐利却布满血丝的眼睛。
他身上肃杀的寒气比料峭春风更甚,浓重的血腥味在他周遭几乎凝成实质。?
王太医被这破门巨响骇得方子脱手,药笺飘飞间,见拓跋玉挟怒直闯而入,忙朝白战深躬及地,碎步倒退出室。
“白战!”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