畿重地,本就是男儿荣耀所在!”
他顿了顿,拿起酒囊豪迈地灌了一大口,喉结滚动,马奶酒的辛辣气息随之浓郁了几分,嗓音依旧洪亮,却刻意压低了声浪,“每日看着演武场上尘土飞扬,听着将士们操练的呼喝之声震天响,看着营寨壁垒森严有序,这辛苦,便觉值得!比起在草原上追逐水草、调和部落纷争,又是另一番滋味。虽然案牍劳形,但看着这支大军如臂使指,渐成磐石,心里踏实!”
他目光扫过白战怀中熟睡的拓跋玉,又补充了一句,带着草原汉子特有的直率:“不过,也确实思念草原上的长风骄阳啊!”
白战微微颔首,唇角勾起一丝理解的弧度。他能想象那种置身于庞大军事机器核心的忙碌与压力,更能体会拓跋野这份职业军人的自豪感。
他紧了紧环抱拓跋玉的手臂,确保她睡得安稳,目光重新落回拓跋野身上,带着一丝为人父的关切与郑重:“大哥治军有方,我自是放心的。说起来,”
他话锋自然一转,语气里添了几分深沉的意味,“念玉那小子,托付在大哥麾下历练,也有些时日了。他在军中……表现如何?那小子性子虽不似我年少时那般跳脱,但终究才十五岁,初入行伍,怕是懵懂莽撞的地方也不少。若有不服管教、懈怠操练、或是行事欠妥之处,大哥你……”
他没有说完,但那坚定沉稳的眼神已传递了一切。他身体微微前倾,仿佛要将这份嘱托的重量真切地传递过去:“你尽管放手去管,该训斥便训斥,该惩罚便惩罚,切莫因他是我的儿子,或是碍于玉儿的情面而有所容情。军中无父子,更无甥舅。唯有钢刀烈火,才能淬炼出真正的铁骨男儿。让他多吃些苦头,多碰几次壁,方能知晓这身甲胄的分量!”
这番话掷地有声,带着一位父亲对儿子深沉如铁的期望与一位统帅对军纪严苛的信仰。
拓跋野听着,眼中笑意更深,更添了几分激赏。他看着白战那不容置疑的神情,不由得朗声低笑起来。
随即连忙瞥了一眼白战怀中,确认那酣睡的小人儿未被惊扰,方才放下心来,压着声音道:“好!妹夫这话,深得我心!这才是我拓跋家族血脉该有的见识!”
他捋了捋虬结的短须,提起白念玉,神情明显变得生动而亲近,带着长辈特有的骄傲与一丝调侃,“不过嘛……你这担心,怕是有些多余了。”
他的目光炯炯,回忆起营帐中的少年身影:“念玉那小子,嘿!看着斯文安静,性子随他娘亲多些,可骨子里,却流着你白战的血!那股子韧劲、沉稳劲儿,还有眼里的光,骗不了人!”
拓跋野竖起一根粗壮的手指,带着强调的语气,“才十五岁,可那份刻苦自律,连许多军中的老行伍都暗自点头。每日操练,第一个到校场的是他,最后一个离开的往往也是他。枪棒弓马,兵法韬略,样样都钻得进去,那股子认真劲儿,像块吸水的海绵!不懂就问,挨了鞭子也不吭声,咬着牙练!老实说,一开始我还怕他年纪小,受不得军中这份苦楚,特意交代人照拂一二。结果?”
拓跋野笑着摇摇头,带着由衷的赞叹:“这小子倔得很!硬是靠着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儿,生生在营里扎下了根!懂得隐忍,也懂得何时该展露锋芒。那帮小子们起初看他年幼,又有身份,多少存了些轻视试探的心思,结果没过多久,嘿!都被他那份实实在在的本事和心气给慑服了!如今在营中,没人敢因他是你白战的独子而轻视半分,靠的都是他自己的能耐!”
白战安静地听着,锐利的黑眸深处,如幽潭般平静的水面下,悄然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欣慰与骄傲。
他那张冷峻刚毅的面容线条,在摇曳的烛光下似乎也柔和了几分。
他沉默着,只是那环抱着拓跋玉腰肢的大手,指节微微收紧了一下,似乎要将这份属于父亲的骄傲与安心,传递到怀中沉睡的爱人身上。
拓跋野继续道,语气转为轻松:“至于添麻烦?哈哈,这小子比我想象的省心多了!当然,少年人嘛,毛躁和犯错总是难免的。”
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前些日子,带队巡营,一时大意,被几个老兵油子设的‘陷阱’绊了个跟头,摔得灰头土脸,在将士们面前丢了不小的脸面。按军规,该罚。他自己二话不说,就去领了二十军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