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虎口压出月牙痕。
“混账!”
他猛地抽回手,汤汁溅在两人衣襟上。喉间低吼惊得他自己都怔了怔,可对上那双湿漉漉的杏眼,所有狠戾都化作了碾碎在掌心的蜜饯。
晚膳最后变成两人分食一碗羊羹,拓跋玉把咬过的蜜饯塞进他嘴里时,白战突然捉住她作乱的手:“一会儿,可别哭鼻子。”
“才不会...”拓跋玉话音未落,脸上已飞起两抹红霞。她慌忙往白战怀里钻,却忘了自己正坐在将军腿上。
白战低笑一声,忽然将人打横抱起,大步走向内室。床幔层层垂落时,拓跋玉的发簪勾住了他束发的金环。
“夫君…”
未尽的话语被碾碎在唇齿间。白战低头时,战甲上的护心镜撞出闷响,像是某种隐秘的宣战。
帐外忽有惊鸟掠过,扑簌簌的振翅声里,拓跋玉的足尖正勾着他腰间的蹀躞带。
那枚白玉铃铛从她枕边滚落。
“叮——”
清越的声响在帐内回荡,盖过了渐渐急促的喘息。烛火摇曳中,两个身影在锦被间缠绵,像雪原上两匹交颈的战马。
夜还很长,长到足够让铁血将军与娇蛮公主,在层层叠叠的锦被间,将彼此的名字刻进骨髓。
两日后,月牙泉畔。
莫寒带着三百精兵潜伏在沙丘阴影中。他数了数怀里的饴糖纸——将军给他三天准备时间,却只送来半块糖。这糖纸背面用朱砂写着“左贤王常走东侧沙道”。
“莫副将,北狄人来了。”斥候压低声音。
莫寒抬眼望去,地平线上腾起烟尘。北狄铁骑如黑云压境,左贤王的金狼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第一轮交锋,莫寒率兵冲击北狄左翼。
战马嘶鸣声中,他看见左贤王亲自坐镇中军。这北狄枭雄身着黑貂裘,手持弯刀,正是三年前偷袭白家粮草的那个狠角色。
“放箭!”莫寒大喝。
箭雨落下,北狄骑兵应声而倒。但左贤王迅速调整阵型,将圆盾兵推至前沿。莫寒的箭矢纷纷弹开,局势陷入胶着。
正午时分,战场突变。
北狄右翼突然发起冲锋,将莫寒的部队逼至月牙泉边。莫寒后背抵住滚烫的沙石,眼前是茫茫死地。
“莫副将,我们中计了!”斥候满脸是血地喊道。
莫寒突然想起白战糖纸背面的字迹。他猛地抬头,发现左贤王正亲自率精锐直扑他所在位置——东侧沙道!
莫寒突然改变战术,他命令弓箭手佯装溃退,诱使北狄追击。
当左贤王挥刀砍向莫寒的瞬间,莫寒突然掷出怀中所有饴糖纸——这些糖纸被风沙浸染后变得坚韧如铁,左贤王的战马前蹄被糖纸缠住,人仰马翻。
“就现在!”莫寒大喝。
三百精兵如潮水般反扑。莫寒的长刀划过左贤王咽喉时,他清楚地看见对方眼中惊惧——这北狄枭雄到这一刻都没明白,自己会栽在一块糖纸上。
左贤王坠马的刹那,莫寒的戟已化作一道寒光直取其喉。
左贤王仓促举刀格挡,却见莫寒手腕一抖,戟杆如雷霆般劈向护心镜。金属相撞的巨响震彻沙场,左贤王虎口剧震,刀锋险些脱手。
就在这电光石火间,莫寒吹响骨哨,三百精锐如三股铁流,从沙丘后席卷而出,直插北狄骑兵阵型的薄弱处。
月光下,那些被风沙浸透的饴糖纸泛着诡异的暗红色光泽,左贤王的战马前蹄被死死缠住,渗出的黑血在沙地上拖出长长的痕迹。
战马发出凄厉的嘶鸣,将主人甩向半空。莫寒如鹰隼般精准跃至左贤王落地处,戟尖挑开其狰狞的面甲,在对方瞳孔骤缩的瞬间,刺入右肩锁骨。
左贤王亲卫队刚要驰援,便被莫寒部下布下的绊马索掀翻在地。
精兵们从沙丘阴影中骤然现身,环首刀划破夜空的寒芒所到之处,北狄骑兵如麦浪般成片倒下。
左贤王挣扎着拔出佩刀,却被莫寒用戟杆死死压住。
两人在血泊中对峙,刀戟碰撞的火星溅落在沙地上,瞬间被血水吞没。
左贤王口中还嚼着那半块发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