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账与证同出。”
黄昏时分,街尾不再争吵,孩子们站在门口排队试小灯。一个小姑娘抬手画了个歪白圈,先生让她重画。
“我不想画。”她噘嘴。
“那就说。”杨剑说,“说‘我不想画’也是参与。”
她笑出声,再画一个白圈,边上又添了个小黑点:“这盏也坏过一点点。”
夜半风起,后山断崖重新归于清冷。杨剑以圆环法微运,五色之力稳定,不躁不念。他把刀试了半寸又收,心里默念:“增幅只作短时。”
“徒儿,”余兵子在石边坐下,“精神力训练加一成,增幅使用减一成。守得住心,才守得住场。”
“记在日课。”杨剑掏出笔,把“心力+1”“增幅-1”写在小册角落,字迹压住纸纹。
第三日清晨,临时供货协议的第一车从工坊出发。车轮滚过青石路面,压出极浅的水痕。总管把封签贴稳,抬眼:“王爷,今天不摆排场。”
“别摆。”杨剑把手背在身后,“把路让出来给要做事的人走。”
城东一处巷尾,两个商盟伙计在墙边低语:“这回真是……认理了。”
“认理也不丢人。”另一个把帽檐压低,“丢人的是不认。”他们也学着在一张小纸上画白圈与黑圈,白圈旁写“合规”,黑圈旁写“迟到”。
午后,药铺里,老先生把云纹草叶翻了翻,指尖在叶脉上按了一下:“叶子走正规,方子不宣也不碍。”
“账目可查。”杨剑回答,“查不过,就停。”
老先生笑:“会查,就会稳。”
傍晚,小雨重来。和府门口的铜铃被管家擦了一遍,门环照见人影。
“王爷,”总管低声,“赔付基金这两天没动。”
“好。”杨剑看了看窗外,“不动的时候,把规则再写一遍。”
余兵子点头,把“反制诉讼”的卷宗压回柜里:“只在必要时使用,不要把场面搞大。”
夜色更深,院里灯光温稳。阿飞趴在窗沿:“老大,城内今天没吵架,商盟的人还在排队画圈。”
“画圈画到心里去。”余兵子敲他脑门,“别看热闹。”
阿飞笑着缩回去,脚步从走廊上轻轻跳过。
第四日清晨,后山薄雾。杨剑再次试刀,三式皆收势干净。岩壁上的薄痕连成线,未破未崩,像是把“稳”写进石头里。
他把魔角横置膝间,圆环法与呼吸合拍——“不贪,不抢,不逼。”心念落下时,风从另一侧绕过,吹灭了一盏旧灯的微火,又在下一刻让新灯亮起。
城中这几日,临时合约运行,街头烟火回归;账房对账、货栈出入如常。有人在门口感慨:“这仗,没打起来,就打完了。”
杨剑没有接话,他把“公开质检”的板子又往外推了一寸,粉笔旁配了新的小布。先生把孩子们的白圈与黑圈都留在板上,不擦。
傍晚,余兵子忽然皱眉:“徒儿,你是不是把……下腰侧隐纹,复刻进稳压了?”
杨剑咳嗽:“官方叫‘隐纹稳压子阵’,民间名就别外传……”
余兵子捂额:“严禁外传。还有,三板斧别忘:公开质检、赔付基金、反制诉讼——只在必要时使用。”
杨剑把手指在桌面上轻点三下:“记了。”
夜雨将至,窗檐下的水线还未落下,风先走了一步。院门外,有人停脚看了一眼“公开与保修”的牌子,又把手插进袖里走远。
杨剑抬头看向后山的方向,刀未出,心未急。
下一步,往城东。
翌日,内堂清茶。杨总管递来简报:“王爷,昨夜三处货线回流,今日订单翻倍。”
杨剑点头:“照旧——质检公开、终身保修、合约透明。别摆排场,别搞噱头。”
午后,商盟中年人再来,带来一纸清单与一封私信:“王爷,临时供货执行顺利。另……盟里一位老爷子想单独走一批‘叶子’。”
余兵子扫一眼清单,抬眸:“叶子?”
中年人压低声音:“云纹草叶。不是禁物,是老方子要用。他老人家年岁大,不愿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