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吟。
震颤着每个人的心弦。
他没有丝毫犹豫。
刀尖划破左手掌心,殷红鲜血,瞬间涌出。
顺着修长的手指蜿蜒而下。
他没有擦拭,只是任由那灼热的血。
一滴滴,滴落在血色丝帛之上。
元玄曜内心深处,此刻回荡着兄长元承稷那句“以血为誓,必诛此獠”的悲壮誓言。
以及养母郝兰若在教刀时掌心粗粝的温暖。
还有那十五年如一日的守护。
他知道,这一刻,他将接过父辈所有未竟的痛苦与使命。
将其化为自己手中这柄斩断宿命的利刃。
诡异的一幕发生。
丝帛触及元玄曜之血,似被火焰灼烧。
原本凝固二十年、暗红斑驳的血迹。
竟在元玄曜的鲜血浸润下。
如同被唤醒的远古图腾,狂草般涌现出全新的字迹!
那不是巫术,那是皇室秘辛。
唯元氏嫡系血脉,能催动这以先辈心头血和特殊药材混合制成的秘墨!
字迹充满无尽恨意与决绝。
似书写者生命最后一刻,以骨为笔,以血为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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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下的诅咒,带着无尽的悲愤与绝望!
“武泰元年,帝崩于河阴,实为西贼宇文泰所弑!”
“宇文泰,即为‘玄鸟’之主!”
“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吾,元承稷,以血为誓,必诛此獠,以慰先帝在天之灵!”
轰!
若此前是惊雷,震彻心扉。
此刻,主角之血引出兄长泣血遗言。
这滔天血色,是足以炸碎太极殿、邺城,乃至整个北齐的天雷!
武泰元年!河阴之变!
先帝并非病逝,而是被西魏国贼宇文泰所弑!
这个消息,比任何刀剑都更锋利。
瞬间撕裂了高氏政权那层薄薄的合法性伪装。
也彻底颠覆了所有朝臣对历史的认知!
元玄曜只觉二十年来的所有迷雾。
在这一刻被彻底撕裂,露出血淋淋的真相。
他想起幼时听闻河阴之变的惨烈。
想起父辈的隐忍,想起被冠以“叛徒”之名的兄长元承稷。
胸腔内翻涌着对宇文泰那滔天的恨意与刻骨的杀机。
仿佛要将那仇敌生吞活剥!
他紧握“贺六浑”的手青筋暴起。
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
刀锋在掌心割得更深,鲜血与怒火交织。
灼痛感直抵灵魂深处。
高洋的脸色已是青白交加,身体僵硬。
龙椅扶手被他捏得咯吱作响,木屑飞溅。
眼中除了震惊,更有一丝难以置信的愤怒与恐惧。
他猛地站起身,又踉跄了一下,重新坐回。
那份惊骇与被愚弄的屈辱,让他几乎无法维持帝王威仪。
他死死盯着血书。
脑海中飞速盘算着这个惊天秘密一旦公开。
对高氏皇权意味着什么。
又该如何将这股即将爆发的洪流,引入对自己有利的河道。
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
同时也嗅到了一丝颠覆一切的契机。
这让他既兴奋又警惕。
“不!不可能!这是伪造的!”
“这是污蔑!是天大的污蔑!”
高湛发出最后,虚弱而扭曲的悲鸣。
他试图挣扎爬起,指尖在地上抠出几道血痕。
口中模糊呓语,涕泪交加。
他绝望地看着元玄曜,仿佛看到了索命的厉鬼。
脑海中只剩一片空白。
然而,他那卑微的求饶。
被元玄曜眼中滔天杀意,瞬间震慑。
身体猛颤,最终如烂泥般,再次瘫倒在地。
口鼻溢血。
彻底化作一滩死狗。
弥漫的腥臭味与他口中流出的白沫、血水混合。
刺激着所有人的神经,让人避之不及。
与此同时,新浮现的元承稷血字之上。
肉眼难察的金色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