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沉的天幕压在战场上空,连星光都被硝烟遮得干干净净。前沿阵地里,脚步声、武器碰撞声此起彼伏,联军的进攻准备已悄然铺开,空气里除了惯有的腐臭与火药味,还多了一丝隐秘的辛辣,那是毒气弹待发的预兆。
安倍早早起身,手指熟练地收紧防毒面具的卡扣,橡胶边缘贴紧脸颊,勒出深深的印痕。面具滤毒罐里传来轻微的气流声,吸入的空气带着淡淡的化学异味,却能隔绝致命的毒气——从加入仆从军那天起,这面具就成了身体的一部分,吃饭、休息,甚至交换体液时都不曾摘下,唯有死亡能让它离开脸庞。身旁的621也已整装,面具后的眼神依旧空洞,手中紧握着上了膛的步枪,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阵地后方,数十门毒气炮早已架设完毕,炮口对准协约国防线的方向,炮膛里装填着墨绿色的芥子气弹,还有夹杂着光气、氯气的混合毒气弹,外壳上的标识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炮手们穿着厚重的防毒服,动作机械地检查着炮身,每一个细节都透着决绝——上风口的优势早已确认,毒气一旦释放,便会顺着风向席卷协约国阵地,不留丝毫余地。
凌晨四点,进攻的信号弹骤然升空,拖着红色的轨迹划破黑暗,紧接着,毒气炮率先轰鸣。“轰!轰!轰!”密集的炮声震得大地颤抖,墨绿色的毒气弹带着尖锐的呼啸,朝着协约国阵地飞去,落地后炸开,墨绿色的烟雾瞬间弥漫开来,像无数条毒蛇,顺着风向快速蔓延,吞噬着沿途的一切。
更多的毒气弹接连落下,不同种类的毒气混合在一起,形成了致命的毒雾带,颜色从墨绿渐变到灰白,浓稠得像化不开的脓汁。毒雾掠过地面,枯草瞬间枯萎发黑,泥土被浸染得变色,原本弥漫的尸臭被浓烈的化学异味覆盖,刺鼻的辛辣与腐蚀感透过面具滤毒罐,依旧能隐约感受到,刺激得鼻腔发疼。
协约国阵地瞬间陷入混乱。他们没能预料到联军会动用大规模毒气弹,不少士兵来不及戴上防毒面具,便吸入了毒气。凄厉的惨叫声在毒雾中炸开,此起彼伏,穿透了炮火的轰鸣。吸入芥子气的士兵,皮肤很快泛起红肿的水泡,水泡破裂后流出黄色的脓液,裸露的皮肤被腐蚀得血肉模糊,他们在地上翻滚挣扎,双手抓挠着皮肤,惨叫声撕心裂肺,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被毒气侵蚀。
吸入光气与氯气的士兵,喉咙与肺部剧烈灼烧,呼吸困难,大口大口地咳着,咳出的痰液混杂着鲜血,脸色迅速变得青紫,倒地后抽搐几下便没了声息。毒雾顺着壕沟蔓延,钻进碉堡的缝隙,躲在里面的士兵即便戴了面具,也有不少因面具破损或密封不严吸入毒气,很快失去战斗力,原本坚固的防线,在毒气的侵袭下迅速崩溃。
“冲锋!”军官的吼声透过防毒面具传出,带着沉闷的回响。安倍与621跟着大部队起身,朝着协约国阵地冲去。脚下的土地被毒雾浸染,踩上去有些黏腻,沿途不时能看到协约国士兵的尸体,有的蜷缩着,皮肤溃烂发黑,有的仰面躺着,眼睛圆睁,脸上还带着极致痛苦的神情,尸体旁的武器早已掉落,没人敢去触碰。
冲锋的队伍中,仆从军士兵们的防毒面具始终牢牢贴在脸上,没人敢有丝毫松懈,哪怕呼吸不畅,哪怕面具边缘勒得脸颊生疼。他们踩着协约国士兵的尸体前进,穿过弥漫的毒雾,朝着残破的防线扑去。偶尔有残留的协约国士兵开枪反击,却因毒气侵袭或慌乱,准头大失,子弹大多打在空处,或是击中冲锋的士兵,倒下的仆从军士兵很快被后续的人越过,没人停留,没人施救,只是朝着既定的目标推进。
安倍的靴子踩进一处积满毒雾凝结水的洼地,冰冷的液体浸透鞋底,带着腐蚀性的刺痛透过布料传来,他却浑然不觉。前方的碉堡里,一名协约国士兵戴着破损的面具,正艰难地举枪射击,安倍抬手扣动扳机,子弹穿透对方的胸膛,那人应声倒地,手指还死死攥着扳机,嘴角溢出混杂着毒气的黑血。
621跟在安倍身侧,朝着壕沟内残存的敌人射击,一名协约国士兵试图爬出战壕逃跑,却因吸入毒气,脚步踉跄,她迅速追上去,刺刀刺穿对方的后背,那人扑倒在地,身体还在轻微抽搐,毒雾顺着伤口钻进体内,加速了死亡的进程。
毒雾渐渐稀薄,但空气中的化学异味依旧浓重,地面上、墙壁上,到处都是毒气侵蚀过的痕迹,发黑的枯草、溃烂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