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英国人会白给你贷款?”李准笑了,“去年他们想在打狗港设领事馆,被咱们拒绝了,现在还记恨着呢。美国人更不用说,他们在菲律宾跟西班牙打仗,巴不得咱们内乱,好趁机抢咱们的市场。你以为他们是来帮咱们的?他们是来捡便宜的!”
他指着货栈外的“广复”号驱逐舰,舰上的水兵正忙着擦拭速射炮:“你看那些水兵,有广东的农民,有福建的渔民,有朝鲜的青年,他们跟着我,不是因为我是什么‘反清义士’,是因为我能让他们有饭吃、有衣穿,能让他们拿着枪保护自己的家乡,保护自己的亲人。你能给他们这些吗?你除了会说‘革命’‘共和’,还能给他们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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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汉民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李准最后说:“要是你们真有本事,就去帮琉球的百姓重建家园,去帮台湾的矿工反抗日本的骚扰,去帮广西的农民修水渠——这些事虽然小,却比你们搞的那些‘小打小闹’有用。要是你们还想在这里说大话,就别怪我把你们赶出广州。”
福建船政的马尾船厂也来了“兴中会”的人。这人叫黄兴,带着几个学生,想劝裴荫森“支持革命,共建新海军”。裴荫森当时正在视察“闽复”号的主炮,听了这话,只是慢悠悠地说:“我活了六十多岁,见过太平天国,见过英法联军,见过日本侵略台湾——我知道什么是真的救国,什么是假的救国。”
他指着船厂的学生们,他们正围着图纸争论“龙凤级”旗舰的设计细节,手里的铅笔头都快磨平了:“这些学生,有的是福建的贫家子弟,有的是台湾的高山族青年,他们在这里学造船,不是为了‘革命’,是为了能造出自己的军舰,不让外国人再欺负咱们。他们造的每一门炮、每一颗铆钉,都比你们说的‘理想’实在。”
黄兴说:“清廷已经腐朽到根了,不推翻它,水师再强也没用,最后还是会被朝廷用来镇压百姓!”
“朝廷是腐朽,但水师不是朝廷的水师,是百姓的水师。”裴荫森拿起一块钢样,上面还带着锻造的温度,“你看这钢,是福建的铁矿炼的,是船政的工匠打的,是用台湾的樟脑、硫磺换的——这是百姓的血汗,不是朝廷的私产。咱们守着海疆,护着铁路,让百姓能安居乐业,这就是在救国。你们倒好,想把这好不容易建起来的家业毁了,再重新来一遍——你们赔得起吗?”
黄兴被说得哑口无言。裴荫森最后说:“你们要是真想做事,就留在船政当个学徒,学学怎么造船,怎么炼钢,怎么造炮——等你们真的知道一艘军舰要花多少心血,一条铁路要铺多少铁轨,再来跟我说‘革命’吧。”
消息传到旅顺,李和正在“海天”号上检查鱼雷发射管。丁汝昌拿着各地发来的报告,笑着说:“这些年轻人,心是好的,就是太急了,以为推翻了清廷,所有问题就都解决了——他们不知道,国家的强大,不是靠一次革命就能成的,是靠一代一代人,一船一舰、一寸一寸地攒出来的。”
李和点头,想起詹天佑在铁路工地上说的话:“铁路要一寸一寸铺,急不得;国家要一点一点强,也急不得。”他看向远处的朝鲜半岛,铁路的灯火像一条巨龙,蜿蜒着伸向远方;再看向东南的海面,“闽复”号正护送着商船队驶向台湾海峡——这些才是实实在在的希望,比任何“理想”都更有力量。
当天晚上,四大水师联名发了一份通电,没提“革命”,也没骂清廷,只说了三句话:“守海疆,护铁路,安百姓——此乃水师之责,至死不渝。”通电传到北京,慈禧太后看了,沉默了很久,最后只说了一句:“让他们去吧。”传到海外,那些“兴中会”的会员也沉默了——他们忽然发现,自己喊了半天的“救国”,原来早就有人在用更实在的方式,一点点实现了。
深秋的海风里,旅顺港的“海天”号、南京的“南瑞”号、广州的“广复”号、福州的“闽复”号,同时鸣响了汽笛。汽笛声穿透海峡,越过铁路,传到朝鲜的农田、福建的渔村、广东的货栈,像一声沉稳的誓言——他们或许不懂什么是“共和”,什么是“革命”,但他们知道,要守住脚下的土地,要护着身边的百姓,要让龙旗在海疆上永远飘扬。这,就是他们最实在的“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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