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康罗伊接过大衣,指尖碰到她的手背——这次暖了些。
他系好领结,突然想起什么,从胸袋里摸出块薄荷糖,剥了糖纸塞进她嘴里。
“甜吗?”他问。
詹尼笑了,甜味在舌尖漫开,这次没尝出苦。
她望着他走向玄关,阳光透过彩色玻璃窗,在他背上投下齿轮状的光斑——像极了他们在伯克郡阁楼画初代图纸时,蜡烛在墙上投下的影子。
“该出发了。”她说,“林肯先生的火车不等人。”
康罗伊回头,看见母亲站在楼梯口,手里捧着那本磨旧的账册,鬓角的白发闪着银光。
他突然明白,所谓“王座”,从来不是刻在勋章上的花纹,而是母亲笔下的数字、詹尼袖口的铜粉、桥下的印刷机,还有斯坦利公文包里那份带着茶渍的备忘录——所有这些,都在给时代的齿轮上发条。
他戴上礼帽,推开宅邸的大门。
晨风吹来,带着哈德逊河的潮气,却吹不散他眼里的光。
前方的铁轨在阳光下泛着银白,直通华盛顿,直通那个所有人都看不见、却正在齿轮咬合声里成型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