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杂了。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目光游移，最终落回数据板上。
“这算好消息……”罗姆的声音很轻，几乎被帐篷外的风声淹没。
多兰姆的笑容没有消失，但眼神中多了一丝疑惑。
他等待着下文，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轻响。
罗姆深吸一口气，仿佛需要鼓起勇气才能说出接下来的话。
当他再次开口时，语速很快，像要一口气把话说完：
“坏消息，据说这次战役将有不少于5个星际战士军团参战，整个银河东部和北部星域的战略部署和远征计划都因为这次战争而调整。”
帐篷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多兰姆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像一具突然失去生气的面具。
他敲击桌面的手指停在半空，整个人一动不动，只有眼睛微微睁大，瞳孔在昏暗光线下收缩。
远处传来的机械声、风声、士兵的交谈声，所有这些背景噪音突然变得异常清晰，却又异常遥远，仿佛隔着厚重的玻璃。
五个星际战士军团。
这个数字在多兰姆脑海中回荡，带着沉甸甸的重量。
他了解星际战士，在训练营中亲眼见过他们的力量、他们的速度、他们超人的战斗能力。
一个星际战士就足以改变一场战役的走向，一个星际战士小队就足以征服一个世界。
而现在，是五个军团，数十万星际战士将要参加的战局。
整个银河东部和北部星域的战略调整。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这场战役的规模超出了多兰姆的想象。
这不是一场冲突，不是一场镇压叛乱的行动，这是一场战争，一场可能重新划定银河势力范围的战争。
而他们，科尔奇斯辅助军第48军，将被投入这场战争。
多兰姆感到喉咙发干，刚才烈酒带来的暖流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缓慢扩散的寒意。
接着，他缓缓坐回椅子上，木制的椅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双手交握放在桌上，目光低垂，盯着自己指关节上的老茧。
制服袖口整齐地挽起，露出结实的小臂，上面有几道淡淡的疤痕。
“五个军团。”多兰姆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让他自己都感到惊讶。
“是的，长官。”罗姆回答，声音同样平静。
多兰姆抬起头，看向罗姆。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理解。
对即将到来的战争的理解，对那庞大数字背后含义的理解，对他们这些凡人在这场战争中将扮演的角色的理解。
“运输船什么时候到？”多兰姆问，声音恢复了指挥官应有的沉稳。
“十五天后，长官。在第三着陆场。”
多兰姆点点头。
他站起身，走到帐篷边缘，掀开帘子一角。
热浪瞬间涌入，但他没有退缩。
他望着外面的营地，士兵们在炎热的阳光下忙碌，装甲车辆在沙地上留下深深的车辙，远处的旗帜在热风中无力地垂着。
这一切，这平凡而熟悉的一切，将在十五天后成为过去。
他将前往一场有五个星际战士军团参战的战争。
多兰姆放下帘子，转身面对罗姆。他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淡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笑意。
“通知全体部队，”多兰姆说，声音清晰而坚定。
“开始战前准备。检查所有装备，清点弹药，确保每个人都知道怎么在极端环境下维护武器。还有，告诉后勤，我要在出发前看到每个人的装备清单和补给申请。”
“为了帝皇，为了科尔奇斯。”
“是，长官。”罗姆立正，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