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家，叶华卿洗过澡，又拿出9001的资料看了一会儿。
他想起当初对这个项目感兴趣的初衷。
思瑶的本质还是以资本扩张为主要目标的，翻看投资日志，连他也不得不承认，唯利是图才是王道。
长线投资都具有风险，很多投资公司连三年回报都嫌太久，快进快出才是稳妥的操作。
叶华卿觉得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这个国家，是可以把时间都卷到了另一个维度的。
这里的时间，仿佛和世界脱节。
一个行业从出现到繁荣，到平台期，再到衰落，放在别的国家可能需要十年。
而在这里，也许只要一年。
所以连资本都被卷怕了，没有人知道三年后，市场和政策会不会已经面目全非。
已经很少有资本愿意踏踏实实投入到战线过长的研发项目中，这也许是一场悲剧。
9001是唯一一个他没准备拿来赚快钱的项目，无论是研发投入还是研发周期，都已经脱出了思瑶的投资准则。
他也有理想化的时候，9001就是他对科技发展的执念。
快十点的时候，他拨出了视频通话。
响了几声接通了，宗慕青正在开车。
“为什么我永远比你先躺在床上呢？”叶华卿觉得她的作息实在乱的可怕。
“因为你是资本家，我是牛马。”宗慕青实话实说。
“你见过资本家给牛马报备睡眠时间的吗？”
叶华卿起身，走到阳台上坐下。
“资本家不是已经不准备给牛马报备了么？”宗慕青轻笑一声。
“……我只是以为……”
以为什么，叶华卿说不出口，他竟然那样误会了她……
“嗯？”宗慕青等他说，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他。
“对不起……”
叶华卿觉得她其实什么都知道，解释没意义，还不如乖乖道歉。
“资本家干什么了？还需要向牛马道歉呢。”
宗慕青戏弄的心思又压不住了，不依不饶的追问。
“真的，对不起……”
叶华卿抬头望着月亮，又郑重说了一遍，声音很诚恳，又似乎在求饶了。
宗慕青无奈的笑了，她其实对他的示弱也没有什么抵抗力。
叶华卿的心情她知道，她没有和他对立，但其实也并没有明确的站在他这一面。
她以为他在闹脾气，是因为她宁愿退出合作。
她不认为他有什么道歉的理由，他有权利生气，她可以接纳他的情绪。
甚至觉得他的小傲娇，其实很可爱。
“我已经和张教授提了你的事，张教授愿意和思瑶沟通，不过他现在已经慢慢退出青阮的核心事务了，所以你可以直接联系梓舟。”
宗慕青开下高架，车速慢了下来。
“……梓舟，叫这么亲切，又是你的好哥哥还是好弟弟？”叶华卿语气有点酸。
他觉得她身边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男人。
同事、客户、合作伙伴……
虽然她永远和他们保持着合理的社交距离，这些人还是占据了她太多时间。
“李梓舟，他还真是我的好弟弟。”
宗慕青听他冒酸泡，也不反驳。
“……嗯？”叶华卿脑子一紧，这话听着很暧昧。
“李梓舟是我舅舅家的孩子。”
宗慕青觉得叶华卿那呆萌可欺的傻气又在往外冒了：“你见过，在九宁。”
叶华卿想起来了，那对年轻的情侣。
“梓舟和张教授的小女儿是青梅竹马，你上次在九宁见到我们那次，他们刚刚准备订婚，我是代表我舅舅去聊他们的婚姻大事。”
“他们看起来很年轻。”叶华卿回忆起了那对情侣的大概特征。
“是年轻，梓舟是天才型选手，在少年班的时候就被张教授看中了，带着做课题搞研究，后来自然肥水不流外人田了。”
叶华卿明白了，怪不得当时气氛那么和谐，一向难以接近的张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