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尔干和黑海区域那骤然变红的箭头,“俄国熊已经扑向了病弱的奥斯曼巨人。这场角力没有短时间内结束的可能,它将耗尽双方最后一丝力气。”
他转向陆军大臣路易吉·卡多尔纳和总参谋长埃托雷·加里波第:“我们等待的时机正在加速成熟。但我需要一份最终确认的、得到陛下认可的作战时间表。”
随后,他前往奎里纳莱宫,向维托里奥·埃马努埃莱二世国王禀报局势并 正式征求对作战计划的最终批准。年迈的国王健康状况不佳,面色苍白,时常咳嗽,但精神尚可。他仔细听取了亚历山德罗的汇报,看着地图上俄军进攻的箭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那是对战争的本能忧虑与对可能带来的国家利益的渴望交织在一起。
“亚历山德罗,”国王的声音有些沙哑,“你的判断一直是准确的。既然时机已到,那就去做吧。为了意大利的荣耀…但是,务必谨慎,我们的士兵每一个都无比珍贵。”他最终在作战计划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这象征着国王的授权,赋予了军事行动最终的合法性。
尽管战争阴云密布,亚历山德罗并未放松对国内建设的掌控。“四五计划”仍在稳步推进。他特别指示商务部,要抓住俄土战争带来的“特殊需求”,扩大对交战双方的“非军事物资”(包括食品、纺织品、药品、钢铁初级产品,甚至部分“民用”船只)出口,大发战争财。同时,他亲自过问电力工业的布局,都灵和米兰的发电站建设进度加快,科斯塔电力供应公司正在尝试建设更远距离的输电线,为未来的工业革命提供新动力。
然而,军事准备并非一味求快。总参谋部根据多方情报,尤其是派驻突尼斯的军官送回的气候和地形报告,向亚历山德罗提出了一个关键建议:首相阁下,的黎波里塔尼亚和昔兰尼加的夏季极端炎热干燥,大规模军事行动尤其是重型装备的调动和士兵的耐力将面临严峻考验,非战斗减员(中暑、疾病)可能远超战斗损失。建议将发起军事行动的时机,推迟至1877年10月初。届时炎夏已过,气候较为适宜,且经过数月消耗,奥斯曼帝国在巴尔干的困境将更深,更无暇北顾。
亚历山德罗仔细审阅了报告,并咨询了多位有殖民地服役经验的军官后,批准了这一建议。“很好,”他指示道,“那就定在十月。让我们的人充分利用这最后几个月的时间,进行更具针对性的适应性训练。同时,情报工作和对当地部落的争取,要进一步加强。我要在我们登陆之前,的黎波里塔尼亚就已经是一座内部被蛀空的堤坝。”
命令下达,整个意大利国家机器为战争服务的部分,开始按照一个新的、更精确的时间表进行最后冲刺。军队的训练更加侧重于耐热和沙漠作战;海军的舰队开始以“夏季远航训练”为名,向靠近突尼斯的水域集结;物资的囤积加速进行。
亚历山德罗再次站回地图前,目光从炮火连天的巴尔干,缓缓移向地中海对岸那看似平静的北非海岸。他的表情冷静如冰,内心却燃烧着灼热的野心。
猎枪早已擦亮,子弹已然上膛。现在,只需要等待最佳的射击角度和那最关键的一瞬间。意大利,这头地中海畔悄然崛起的猎豹,已经弓起了身子,肌肉绷紧,锐利的目光死死锁定了猎物那最柔软的腹部。
十月,将是利爪出鞘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