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脉;第三刀则高举起技术革新的大旗(专利保护),抢占道义与未来的制高点。逻辑严密,数据支撑,既有解决当下困境的务实,又有布局未来的野心。
随后的辩论环节,成了亚历山德罗个人能力的残酷展示台。当莫罗尼气急败坏地质疑疏浚工程预算虚高,暗示科斯塔航运公司从中渔利时,亚历山德罗甚至没有起身,只是抬手示意书记官:“请将去年市政厅委托第三方机构对港口淤塞状况的评估报告副本,以及伯明翰港口设备供应商的最新报价单,分发给诸位议员阁下。数据会说话,比臆测更有力量。”
当老卡洛子爵拐弯抹角地攻击专利条例“过于严苛,可能阻碍技术交流”时,亚历山德罗平静回应:“子爵阁下,保护原创者的权益,恰恰是鼓励创新和技术交流的前提。试问,如果连自己的心血都无法得到保障,谁还愿意投入巨资进行研发?难道我们热那亚的工业未来,要寄托在剽窃和掠夺之上吗?”犀利的反问,让老卡洛子爵哑口无言,脸色铁青。
亚历山德罗的发言,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煽情的口号,只有冰冷的逻辑、精确的数据和不容置疑的事实。他像一个最精密的工程师,将复杂的政治议题拆解成可执行的零件,再以无可辩驳的方式组装起来。每一次回应,都精准地打在对手逻辑的薄弱处,每一次论证,都如同教科书般严谨。那种超越年龄的沉稳与掌控力,让许多原本带着审视和轻蔑目光的老议员,眼神渐渐变得凝重。
议会休会间隙,亚历山德罗在回廊的阴影处稍作停留。阿尔贝托·里奇如同融入石柱的影子,低声汇报:“莫罗尼的人在老港区几个酒馆放话,说您‘得意忘形’,‘小心乐极生悲’。”
亚历山德罗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无能者的哀鸣罢了,让他们吠。” 他望向窗外,市政广场上,几个穿着科斯塔工装的工人正走过。他的声音低不可闻,却带着淬火的意志:“这,只是第一课。告诉他们,议会的游戏规则,该换人定了。”
回到议事厅,关于水电费优惠的提案率先进入表决环节。罗西议员、巴蒂斯塔以及数位务实派议员坚定地举起手。一些原本摇摆的中立派,在亚历山德罗精准的数据和逻辑轰炸下,也迟疑着举起了手。最终,提案以微弱优势通过!巴蒂斯塔激动地握紧了拳头。
紧接着,港口疏浚与设备更新的提案,虽然遭到了莫罗尼及其死忠的激烈反对,但在罗西议员的力挺和亚历山德罗那份无可挑剔的预算与回报分析面前,也艰难地获得了通过。唯有专利条例,因触及太多旧势力的既得利益,被暂时搁置审议,但亚历山德罗已将这颗种子深深埋下。
议会散场,人群如潮水般退去。亚历山德罗走在最后,步伐沉稳。罗西议员主动靠了过来,低声赞许:“精彩绝伦的开场,科斯塔议员。您的提案,像手术刀一样精准。”他顿了顿,意味深长,“不过,莫罗尼和老卡洛不会善罢甘休。专利条例……是块硬骨头。”
“再硬的骨头,只要找准关节,也能敲碎。”亚历山德罗语气平淡,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他们习惯的是泥潭里的缠斗,而我,带来的是钢铁的秩序。”他目光扫过空旷的议席,“下一次,专利条例会通过的。需要的,只是让更多人看清,挡在热那亚未来前面的,究竟是些什么东西。”
亚历山德罗走出议会大厅厚重的橡木大门。夕阳的金辉为市政广场镀上一层暖色,也照亮了他深潭般的眼眸。那里,没有初战告捷的得意,只有一片更深沉、更冰冷的计算。地方议会的棋盘,他已落子。下一步,是如何让这枚棋子,撬动整盘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