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巨大的关门,竟然是虚掩着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开。
“哈哈哈哈!”潘凤在马上笑得前仰后合,“看到没有!城门大开,这是在迎你潘爷爷我啊!董贼鼠辈,果然闻风丧胆!”
他再无半分怀疑,一挥大斧:“众将士,随我冲!第一个冲进关内的,赏百金,官升三级!”
“冲啊!”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数千名士卒红着眼睛,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地涌上吊桥,冲向那洞开的城门。
潘凤得意洋洋地跟在后面,他已经开始想象,自己提着吕布的人头,在盟主大帐内接受众人敬仰的场景了。
然而,就在他麾下最前面的士卒,一只脚即将踏入城门洞的那一刻。
“放!”
一声冰冷的、如同死神低语般的命令,从城墙上传来。
下一瞬,一种前所未有的、尖锐刺耳的咆哮声,骤然响起!
“哒哒哒哒哒——!”
那不是弓弦的嗡鸣,也不是金铁的交击。那是一种密集到令人窒息的、仿佛是无数只金属蝗虫在啃噬空气的声音。
冲在最前面的数百名联军士卒,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身体就像是被无数只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胸前、腹部、头颅,瞬间爆开一团团血雾。他们的身体在惯性的作用下又向前冲了几步,然后如同被割倒的麦子一般,成片成片地倒下。
鲜血,在瞬间染红了城门前的土地。
吊桥上,原本拥挤的人潮,像是被一把无形的巨刃,硬生生削掉了一层。
后面的士卒骇然止步,他们惊恐地看着眼前这地狱般的一幕,看着同伴们残缺不全的尸体,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是什么?妖术?还是天谴?
潘凤的笑声,僵在了脸上。他胯下的战马,不安地刨着蹄子,打着响鼻。他死死地盯着城门洞前那片血肉模糊的修罗场,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就在这时,城墙之上,一个高大如天神般的身影,缓缓出现。
那人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体挂西川红锦百花袍,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手中一杆方天画戟,在日光下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芒。
“关下何人,敢犯我虎牢关?”
那声音,仿佛是从九天之上传来,带着无尽的威严与杀意。
“吕……吕布!”潘凤身边的副将,声音颤抖地吐出了这个名字。
潘凤激灵灵打了个冷颤,猛地回过神来。恐惧,在瞬间被无边的愤怒与羞辱所取代。
他竟然被耍了!
“吕布匹夫!安敢在此弄险!”潘凤怒吼一声,用以掩饰自己内心的惊慌,“有种便出关与我大战三百回合!只会躲在城墙后放冷箭,算什么英雄好汉!”
城墙上,吕布闻言,嘴角一撇。
“如你所愿。”
他话音刚落,身形一动,竟直接从那数丈高的城墙上一跃而下!
“轰”的一声巨响,吕布双脚落地,坚硬的青石地面,竟被他踩出两个深深的脚印,蛛网般的裂纹向四周蔓延。
他单手持戟,戟尖斜指地面,一步步地,向着潘凤走来。
他走得不快,但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了联军士卒的心跳上。那股睥睨天下的无敌气势,如同一座大山,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潘凤感觉自己的手心,已经全是冷汗。
但他不能退。他身后,是五万大军,是盟主袁绍。他若是退了,他上将潘凤,将沦为天下笑柄。
“杀!”
潘凤爆喝一声,双腿猛夹马腹,催动战马,如同一道旋风,挥舞着开山大斧,向着吕布狂奔而去。
他要用这雷霆万钧的一击,斩碎眼前这个煞神,也斩碎自己内心的恐惧!
然而,就在斧刃即将及体的那一刻,吕布动了。
他的动作快得像一道闪电,方天画戟后发先至,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不偏不倚,精准地迎上了潘凤的斧刃。
“当——!”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之声,响彻云霄。
潘凤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恐怖力道,从斧柄上传来,震得他虎口崩裂,鲜血直流。他手中的开山大斧,几乎要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