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就是这头巨兽唯一的大脑。
曹操看着众人煞白的脸色,心中却无半分得意。他转身,重新望向舆图上那个“长安”,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复杂。
他想起了数月前,在洛阳城外,那个肥胖油腻的身影,在烈火中狂笑,状若疯魔。他又想起了自己刺杀失败后,那人放过自己时,眼中一闪而过的那丝……戏谑。
当时他只觉得是羞辱,现在想来,那更像是一种猫看老鼠的眼神。
这个董卓,他根本不在乎什么十八路诸侯,不在乎什么天下骂名。当他们所有人,包括自己,都还在这个名为“大汉”的棋盘上,为一城一地,为所谓的名望和道义拼杀时,这个董卓,他想做的,是把整个棋盘都给掀了。
“诸位,”曹操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千钧之重,在大帐内回响,“我们真正的敌人,或许……和我们想的,完全不一样。”
他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只是对着袁绍拱了拱手,转身,掀开帐帘,走了出去。
帐外的冷风,吹得他衣袍猎猎作响。他抬头望向西方的夜空,那里,黑沉沉的,看不见一颗星。
可曹操却仿佛能看到,在那片黑暗的尽头,有一双眼睛,正饶有兴致地,注视着他们这群还在为“董公”二字而愤怒、惊恐的……凡人。
他握紧了腰间的倚天剑,一股从未有过的寒意,浸透了四肢百骸。
董卓,此人,深不可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