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我们……”
陈默没有解释,径直转身,迈开大步,又朝着那座湖心水榭走去。
……
水榭之中,气氛依旧凝重如铁。
蔡邕还沉浸在巨大的世界观冲击和文人风骨被玷污的悲愤之中,失魂落魄地坐着,像一尊风干的雕塑。
而蔡文姬,在短暂的喘息之后,已经将全部心神,都投入到了那卷“天书”之上。
她没有丝毫的轻松。刚刚的“投石问路”,虽然成功了,但也让她更加清楚地认识到,自己面对的是一个何等可怕的对手。
那董卓,竟能听懂她那番鬼话背后的深意,甚至还给予了肯定。这说明,他要的,根本就不是一份简单的器物图解,他要的,就是这份“荒唐”本身!
她感觉自己像是在悬崖上走钢丝,脚下是万丈深渊,对面,则是一个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表演的魔王。
一步踏错,便是粉身碎骨。
她的目光,落在了那个长条形的,被标注为“弹匣”的部件上。
“父亲,”她轻声开口,试图将父亲从自我怀疑的泥潭中拉出来,“此物状如瓦当,可容‘雷霆之种’三十枚。女儿观其机巧,与《墨子》中所载之‘连弩之车’的箭匣,似有异曲同工之妙。若引申考据……”
她的话还没说完,那沉重的脚步声再次由远及近。
父女二人同时抬头,只见那魔王高大的身影,去而复返,再一次堵住了水榭的门口。
蔡邕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怎么又回来了?难道是……他回过味来了?发现我们在戏耍他?
蔡文姬也停下了手中的笔,垂下眼帘,静静等待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陈默缓步走入,这一次,他的目光没有看地上的图纸,而是径直落在了蔡文姬的身上。那是一种极具侵略性的审视,仿佛要将她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蔡邕见状,挣扎着挡在了女儿身前,色厉内荏地喝道:“董卓!你……你还想做什么!”
陈默理都未理这个护女心切的老头,只是看着蔡文姬,脸上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那笑容里,混杂着粗野的欣赏与不容置喙的霸道。
“你,很聪明。”他开口了,声音低沉,“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
蔡文姬的心猛地一沉。
“你的‘注解’,有点意思。但这种活,不是一个阶下囚该干的。”
陈默的话锋,陡然一转。
“老夫府中,不缺姬妾,不缺舞女,更不缺那些只会涂脂抹粉的庸脂俗粉。”
他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如同重锤,敲在蔡邕父女的心上。
“但老夫,缺一个能管好我的书,也能读懂我的‘书’的人。”
他伸出那根粗壮的手指,指向蔡文姬,然后,又缓缓扫过水榭之外,那片象征着蔡邕毕生心血的府邸方向。
“从今天起,你留下,不是给老夫当姬妾。”
陈默一字一顿,说出了一句让蔡文姬大脑瞬间空白的话。
“而是当我的私人图书管理员。”
图书管理员?
这五个字,像五道完全陌生的符咒,打进了蔡文姬的脑海,让她瞬间愣在了原地。
她设想过无数种可能。他会继续用她父亲和藏书来威胁她,逼她做牛做马;他会像历史上那些暴君一样,将她视作玩物,随意凌辱;他甚至可能会识破她的计策,然后将她父女二人一同处死。
她唯独没有想到,他会给她这样一个……职位。
一个与才学和典籍紧密相连,甚至带着一丝文雅与尊重的职位。
这……怎么可能?
陈默看着她那副震惊到失语的模样,心中暗爽。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用最“董卓”的方式,说出最“陈默”的安排,这种巨大的反差,才能彻底搅乱她的心。
他没有给她太多思考的时间,紧接着,又抛出了后半句话,而这后半句话,则充满了董卓式的,不容置疑的占有欲。
“那些书,你父亲的书,以后,就是我的书了。一本都不能少!”
“它们,只属于我董卓一人!”
说完,他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兀自处于石化状态的蔡文姬,再次转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