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意外。
这么快?而且是自己来的?
他本以为,怎么也要等到明天,然后自己派人去“请”,对方再上演一出哭天抢地、生离死别的戏码。剧本里不都这么写的吗?这个蔡文姬,倒是不按套路出牌。
“有点意思。”陈默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那笑容在李儒看来是高深莫测,在侍卫看来却是残忍嗜血。
“让她去水榭等着。就说我随后就到。”陈默站起身,随手披上一件宽大的黑色外袍,遮住了那身骇人的肌肉。
他没有选择在威严肃穆的正殿,那地方太正式,是用来谈公事的。他选了水榭,一个风景秀丽,却也四面透风,无处可逃的地方。他要看看,这个主动送上门来的猎物,到底有多少斤两。
水榭建在府中湖心,四面环水,只有一条九曲回廊与岸边相连。
蔡文姬被侍女引着,走在回廊上。湖中荷叶田田,锦鲤嬉戏,风景美不胜收。可她却无心欣赏,她能感觉到,在假山后,在树影下,隐藏着无数双窥探的眼睛。这里,就是龙潭虎穴。
她在水榭中央的石桌旁站定,挥退了侍女,独自一人,静静地等待着那个决定她和整个家族命运的男人。
不多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从回廊的另一头传来。
陈默的身影出现了。
他没有带任何随从,独自一人,缓步走来。他换上了一身宽松的锦袍,但那魁梧的身形,依旧像是移动的山峦,每一步都仿佛让整个回廊在微微震颤。
当他走进水榭,蔡文姬终于看清了这张传说中残暴可怖的脸。
和父亲描述的一样,又完全不一样。
不再是肥胖油腻,而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虽然算不上英俊,却充满了男性的阳刚与霸道。尤其是那双眼睛,深邃如渊,仿佛能将人的灵魂都吸进去。他只是随意地站在那里,一股无形的威压便扑面而来,让整个水榭的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
蔡文姬的心跳,漏了一拍。但她很快稳住了心神,对着那个身影,敛衽一礼,动作标准得无可挑剔。
“小女子蔡琰,拜见相国。”
陈默没有说话,只是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他比她高出太多,巨大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
“抬起头来。”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
蔡文姬依言,缓缓抬起头,迎向他的目光。她的眼神清澈、平静,像一泓不起波澜的古井,没有恐惧,没有哀求,甚至没有恨意。
这让陈默再次感到意外。
他见过的女人太多了。宫里的公主嫔妃,见到他无不瑟瑟发抖,泪流满面。那些被抢来的舞姬,更是谄媚逢迎,想尽办法讨好他。像眼前这般,身陷绝境,却依旧能保持如此镇定的,她是第一个。
“你倒是大胆。”陈默缓缓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戏谑,“自己送上门来,是想通了?还是觉得,早死早超生?”
他故意说得很难听,试图激怒她,想从她那张平静的面具下,看到一丝裂痕。
蔡文姬的睫毛颤了颤,但语气依旧平稳:“相国权倾天下,言出法随。文姬一介弱女子,除了遵从,别无选择。”
“说得好。”陈默嗤笑一声,绕着她走了一圈,像是在欣赏一件货物,“既然知道是我的东西了,就该有当东西的觉悟。我让你来,你就来。我让你笑,你敢哭吗?”
面对这种极致的羞辱,蔡文姬只是垂下眼帘,轻声回道:“不敢。”
陈默停下脚步,站在她的身后,声音仿佛贴着她的耳朵响起:“很好。那你来此,除了献上你自己,还有什么话要说?”
他以为,她会开始哭诉,会为自己求情,会痛骂他禽兽不如。
然而,蔡文姬却说出了一句让他始料未及的话。
“文姬此来,是想与相国做一笔交易。”
“交易?”陈默的眉毛挑了起来,他转到她面前,脸上充满了荒谬的笑意,“你?一个阶下囚,一个任我宰割的玩物,有什么资格,跟我谈交易?”
“资格就是我自己。”蔡文姬终于抬起头,目光直视着他的眼睛,那双清澈的眸子里,闪烁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我的人,我的才学,我的顺从。这一切,都可以是相国的。我只有一个条件。”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