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底还要黑。这本该是为他挣回脸面的一战,结果却变成了另一记更响亮的耳光。
“盟主……”孙坚上前一步,他的脸色同样难看,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鲍将军轻敌了!那华雄看似醉酒,实则凶悍异常!末将麾下大将祖茂,愿去会他!”
孙坚话音未落,祖茂已提着双刀出列。他与鲍忠不同,他是跟着孙坚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宿将,眼神中满是凝重。
袁绍此刻已是骑虎难下,只能咬着牙点头:“准!”
祖茂飞身上马,直扑华雄。他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双刀舞得密不透风,刀法沉稳老练,招招不离华雄周身要害。
可他面对的,是一个完全不讲道理的对手。
华雄的刀法乱七八糟,毫无章法可言。他时而前倾,时而后仰,脚步踉跄,仿佛下一秒就要从马上摔下来。可他每一次看似要摔倒的闪避,都恰好躲过了致命的攻击。而他每一次胡乱的挥砍,都势大力沉,逼得祖茂不得不回防。
祖茂越打越是心惊,他感觉自己不是在和一名将军对决,而是在跟一头喝醉了的熊瞎子搏命。对方的攻击完全无法预测,你以为他要砍你的头,他却一刀劈向了你的马腿。
缠斗了十余合,祖茂渐渐感到力怯,对方的蛮力大得惊人,每一次兵器碰撞,都震得他虎口发麻。他虚晃一刀,拨马便走,想用拖刀计引其来追,再寻破绽。
然而,华雄根本不按常理出牌。他见祖茂逃跑,竟不追赶,反而哈哈大笑,举起刀,对着祖茂的背影,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投掷了出去!
“呜——”
沉重的大刀在空中发着凄厉的破风声,像一颗出膛的炮弹。
正拼命催马的祖茂只听得背后恶风不善,他甚至来不及回头,那柄大刀便从他的后心穿入,前胸透出,巨大的惯性带着他的尸体,一同钉在了远处的地面上!
望台上,又是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这……这……这还是人吗?”
“醉酒匹夫,竟悍勇至斯!”
袁术见孙坚折了一员大将,脸上非但没有同仇敌忾,反而闪过一丝幸灾乐祸。他轻咳一声,对他身边的上将俞涉道:“俞将军,你看如何?”
俞涉早就按捺不住,闻言立刻出列:“末将请战!定斩华雄狗头!”
袁术满意地点点头。
结果毫无悬念。俞涉冲上去,不到三合,便被华雄一刀连盔带甲,劈成了两半。鲜红的脑浆和内脏流了一地,场面惨不忍睹。
连斩三将!
整个联军大营,彻底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望台上的诸侯们,一个个噤若寒蝉,再也无人敢言战事。那虎牢关下的华雄,此刻在他们眼中,已然不是一个醉鬼,而是一个不可战胜的怪物。
袁绍手脚冰凉,额上冷汗涔涔。他环视四周,那些方才还慷慨激昂的将军们,此刻都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
“唉!”袁绍仰天长叹,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屈辱与悲愤,“可惜我上将颜良、文丑未至!得一人在此,何惧华雄一匹夫!”
话音刚落,冀州牧韩馥站了出来,他强作镇定地说道:“盟主勿忧。吾有上将潘凤,可斩华雄。”
众人闻言,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去。只见韩馥身后,一名身材魁梧、手提一柄硕大开山斧的将军,傲然挺立。
潘凤!
此人身高八尺,虎背熊腰,看上去威风凛凛,气势非凡。
“哦?”袁绍眼中重又燃起一丝希望,“潘将军真有把握?”
潘凤上前一步,将那柄巨大的开山斧往地上一顿,发出“哐”的一声巨响。他咧嘴一笑,声若闷雷:“观此人刀法,不过插标卖首耳!我的大斧,早已饥渴难耐了!”
好!
这番豪言壮语,总算为这压抑的气氛注入了一丝活力。
袁绍大喜,亲自为潘凤斟上一杯热酒:“将军饮了此杯,建功立业,就在今日!”
潘凤哈哈大笑,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将杯子狠狠摔在地上,提着大斧,翻身上马,大喝道:“待我取下华雄狗头,再来与诸公庆功!”
望着潘凤那雄壮的背影,联军众人心中又升起了希望。
“潘将军威武!”
“此战必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