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除非,掀了这张棋盘。
用一种完全不讲道理、超越现有规则的力量,去进行降维打击。
用魔法,打败魔法。
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就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瞬间荡开层层涟漪,之前所有的困惑和烦躁,都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他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上牵动了一下。
钱文涛,你不是擅长玩规则吗?刘老三、王寡妇,你们不是想要钱,想靠着房子“富”起来吗?
好。
那就让你们求仁得仁。
苏正心中的计划,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清晰。他不再纠结于如何去搜集钱文涛的罪证,也不再思考如何去瓦解那张看不见的关系网。
他的目标,变得简单而纯粹。
他要做的,不是惩罚,而是“满足”。
他要用一种最荒诞、最不可思议的方式,去“满足”那些钉子户所有贪婪的欲望,让他们被自己梦寐以求的“财富”所淹没,所反噬。
苏正站起身,在办公室里踱了几步。
他需要一个载体,一个能承载他“反向批示”的官方文件。
直接在拆迁办那份陈旧的报告上写?不行。那份报告已经经过了太多人的手,上面的批示也太多,不够正式,分量也太轻。
他需要一份由他亲手制作的、全新的、直达核心的报告。
一份以县委办公室副主任名义,向县委主要领导提交的,关于旧城改造拆迁难题的专题汇报。
这份报告,将成为他射向钱文涛和那些钉子户的“魔法子弹”。
想到这里,苏正不再犹豫。他重新坐回桌前,将那张画满了线条的A4纸收起来,锁进抽屉。然后,他从崭新的文件柜里,取出了一叠印有“清源县委员会办公室”抬头的稿纸。
他拧亮了台灯的旋钮,让光线更亮了一些。
窗外,夜色已深,整个县委大院都陷入了沉睡,只有他这间办公室,还亮着一盏不眠的灯。
苏正拿起笔,开始在稿纸上书写。
他没有直接写那些钉子户,而是从旧城改造项目的重大意义写起。从改善民生,到提升城市品位,再到优化营商环境,他的用词精准而老练,完全是一副标准的老机关笔杆子的做派。
写完背景和意义,他笔锋一转,开始切入正题——拆迁工作中遇到的“瓶颈”。
他没有使用任何带有感情色彩的词汇,只是客观地、冷静地罗列事实。他将拆迁办报告里的那五户“重点协调对象”的情况,原封不动地搬了过来。
刘老三,诉求:商铺一间,回迁房一套。
王寡妇,诉求:现金三百万,编制两个。
……
每一条诉求,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和谐拆迁”的脸面上。
他详细描述了项目因此停滞所造成的经济损失,开发商的焦虑,已搬迁群众的怨言,以及基层干部所承受的巨大压力。张主任那张疲惫的脸,化作了他笔下一行行冷静的文字:“……基层干部反复上门沟通,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工作陷入僵局,部分干部身心俱疲,甚至产生畏难、避事情绪……”
整篇报告,条理清晰,数据详实,问题尖锐,但通篇看下来,却找不到任何一个可以指摘的漏洞。它就像一份精准的手术记录,冷静地剖开了旧城改造项目身上那颗流着脓的毒瘤,将其血淋淋地展示了出来。
写到这里,苏正停顿了一下。
报告的主体已经完成。但还不够。
他需要在这份冷静客观的报告里,加入一些“佐料”,一些能引导周书记,同时又能完美承载他“神笔”之力的东西。
他沉思片刻,又提起了笔,在报告的分析部分,加上了一段话:
“……据分析,该五户之所以敢于提出如此不切实际的诉求,其核心在于对‘财富’的畸形追求和对‘政策底线’的错误预判。他们坚信,只要坚持‘闹’下去,就能获取远超正常补偿标准的巨额利益,从而实现‘一夜暴富’。这种心态,在部分拆迁户中具有一定的代表性,值得我们高度警惕……”
写完这段话,苏正通读了一遍,满意地点了点头。
“畸形的财富追求”、“一夜暴富”,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