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室的文员，叫林小鹿。这是各部门今天上午送来的文件，需要分发。”
“小林啊，来得正好。”李建国朝她招了招手，“以后苏副主任这边的文件，你也要多上心。苏副主任刚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们年轻人多沟通。”
“好的，李主任！”林小鹿用力点头，然后好奇地看了苏正一眼。
这位新来的苏副主任也太年轻了，而且，关于他的传闻，已经在县委大院里传了好几个版本了。有说他是省里下来的“钦差”，有说他有通天的背景，更多的人则把他和最近征地办那件“超自然”的案子联系在一起，说他是个“福将”，也是个“煞星”，谁惹谁倒霉。
“苏副主任，这是您的文件。”林小鹿小心翼翼地将一小叠文件放在苏正桌上。
李建国瞥了一眼那叠文件，都是些常规的传阅件和会议纪要，没什么要紧的。他正准备再说几句场面话就离开，目光却被林小鹿抱在怀里，最上面的一个蓝色文件夹吸引住了。
那文件夹很厚，边角都有些磨损了，标签上“旧城改造”四个字，让他眼皮跳了一下。
“小林，那个蓝色的文件夹，拿过来我看看。”李建国伸出手。
“哦，好的。”林小鹿连忙把那个文件夹递了过去。
李建国接过来，随手翻了翻，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又是拆迁办送来的？还是为了那几家钉子户的事？”
“是的，李主任。”林小鹿小声回答，“张主任早上亲自送来的，说项目已经停滞快两个月了，再拖下去，开发商那边就要撤资了。他想问问，常委会上次讨论的强制措施，有没有什么新进展。”
“新进展？有什么新进展！”李建国没好气地哼了一声，“那几家背后什么情况，他自己不清楚吗？市里都有人打了招呼，让我们‘慎重处理’。这皮球，踢来踢去，最后又踢回我们县委办了。”
他嘴上抱怨着，眼神却不经意地瞟向了苏正。
他看到苏正正低头整理着桌上的文件，仿佛对他们的对话毫无兴趣。
一个念头，忽然在李建国的脑海中闪过。
他看着手里的文件夹，又看了看眼前这个被周书记寄予厚望，又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年轻人。嘴角，勾起了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
考验一个人的成色，最好的方法，就是把他扔进一个泥潭里，看他怎么扑腾。
“唉，这事确实头疼。”李建国把那个厚厚的蓝色文件夹合上，然后像是不经意般，随手将其放在了苏正的办公桌上。
动作很轻，但那文件夹落在崭新桌面上的声音，却让苏正抬起了头。
“苏副主任，你刚来，先不安排你具体的事务。”李建国的语气变得格外温和，像一个体恤下属的好领导，“这个呢，是咱们县的老大难问题了，旧城改造的拆迁工作，卡在几个钉子户那里动弹不得。你呢，也别有压力，就当是看故事书，先熟悉一下我们县里这些错综复杂的情况。对你以后开展工作，有好处。”
他拍了拍文件夹，补充道：“有什么不明白的，或者有什么想法，随时可以来找我聊。当然，不聊也行，放着就行。”
这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
这是考题，但也是一个可以交白卷的考题。解决了，是你的本事；解决不了，也很正常，毕竟是“老大难”问题，谁也怪不到你一个新人头上。但你接不接这个招，本身就是一种态度。
苏正的目光落在那蓝色的文件夹上。
《关于清源县旧城改造项目拆迁协调工作报告（三）》
那个“三”字，说明这已经是第三次专题报告了，可见其棘手程度。
他伸出手，将文件夹拿了过来，放在自己面前。
“好的，李主任。”苏正平静地回答，“我会仔细看的。”
看到苏正接下了这个“烫手山芋”，李建国的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但更多的是一种看好戏的期待。
他点点头，不再多言，转身背着手，悠然地走出了办公室。陈秘书和林小鹿也识趣地跟着退了出去，并轻轻带上了门。
办公室里，瞬间只剩下苏正一个人。
窗外的阳光正好，给新桌椅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一切看起来都充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