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艰涩:“是……是我的失察,没有把好关。”
“把好关?”李卫民嘴角扯出一个近乎残忍的弧度,“你们把关的结果,就是让我带着全县的干部,去田里给麦苗施肥?就是让我李卫民,让整个清源县的领导班子,成了全国人民的笑柄?”
他每说一句,声音就提高一分,说到最后,几乎是压抑的低吼。他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文件和茶杯被震得跳了起来。
“你们的‘厕所革命’,革到最后,就是革了我的命!”
这声怒吼,像一道惊雷,在钱福生的头顶炸开。他吓得魂飞魄散,整个人趴在地上,抖如筛糠。“县长……我……我该死!我罪该万死!”
李卫民终于将目光移到了他的身上,那目光里不再是冰冷,而是燃烧的、足以将人焚为灰烬的怒火。
“钱福生。”他一字一顿地念出这个名字,“你是不是觉得,我李卫民很好骗?拿几张照片,几份报告,就能把我糊弄过去?你那个模范村,是你老家吧?”
钱福生猛地抬头,脸上写满了惊恐。
“你为了自己的政绩,为了在你老家露脸,把全县的脸都丢尽了!”李卫民绕过办公桌,一步步向他走来,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哒、哒、哒”的声响,每一下都像是踩在钱福生的心脏上。
“你告诉我,那些厕所,是怎么回事?啊?全村的厕所,一夜之间,全都满了?怎么,你们村闹‘粪神’了?还是你钱副主任有通天的本事,能调动全村百姓,在我视察的前一刻,集体给你演一出戏?”
李卫民的声音充满了尖锐的嘲讽,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子,剜在钱福生的心上。
“我……我没有……我真的不知道……”钱福生已经语无伦次,他只能反复地摇头,眼泪鼻涕流了一脸。
“不知道?”李卫民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里的轻蔑几乎要溢出来,“你不知道,那份建议‘沉浸式体验’的报告是怎么回事?你不知道,那个写报告的苏正,是你一手打压,差点被开除的人?你现在跟我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李卫民的话,像一道闪电,劈开了钱福生混乱的思绪。
苏正!
那个报告!那句批示!
一个荒诞到极点的念头,不受控制地从他心底冒了出来。难道……难道真的是他?不,不可能!这太荒谬了!这比闹鬼还可怕!
可除了这个解释,他找不到任何其他理由来解释今天发生的一切。那股神秘的力量,那种超乎常理的巧合……
他的瞳孔骤然放大,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一种源于灵魂深处的、对未知力量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他看着李卫民,张着嘴,想要辩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如同漏风一样的声响。
李卫民看着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的怒火烧得更旺。他厌恶地后退一步,像是生怕沾上什么脏东西。
“一个连人都看不准,连事都办不明白的蠢货!一个只知道弄虚作假、欺上瞒下的废物!”李卫民的声音冷了下来,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用你这种人!”
这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钱福生的精神防线,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了。他感觉脑子里“嗡”的一声,眼前一黑,所有的理智、尊严、希望,都在瞬间化为齑粉。一股热流,不受控制地从他的下半身涌出。
一股骚臭的气味,迅速在办公室里弥漫开来。
跪趴在地上的钱福生,身下缓缓洇开一滩黄色的、可疑的水渍,他那条名贵的西裤,颜色变得越来越深。
他,被吓得失禁了。
办公室里的空气,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颜文斌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李卫民脸上的怒火也僵住了,随即化为更深、更浓的厌恶和恶心。他甚至懒得再多说一个字,只是对着门口的方向,用尽全身力气,吼了一声:
“来人!把这个东西给我拖出去!”
门外的警卫闻声冲了进来,看到办公室内的情景,也是一愣。
钱福生瘫在地上,像一滩烂泥,双眼翻白,嘴里流着口水,彻底失去了意识。他仕途的终点,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