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园。
阿璀这一路上连帘子都没掀开,直到马车到了望园门口,崔寄亲自来接,阿璀才舒了口气,下了马车。
崔寄瞧她今日并未着惯常爱穿的袍服,而是穿了身素色的襦裙,甚至臂弯处还笼着条天水青色的披帛。
面上未施脂粉,却愈发显得清丽无双,唯有眉间一点浅粉勾勒的素心梅花,更增添几分明媚。
崔寄一瞧她额上梅花,便知道阿璀这是在打趣自己。
那日阿璀的钗子砸落在自己的眉间,便是印上了一朵俏丽的梅花。
“倾城无需罗绮色,梅妆还需应佳人。”崔寄指了指眉间,笑道。
阿璀见他口型断句,大约是句诗。
口中辗转揣测了几遍,最后确定了大概是哪十四个字。
便复述一遍:“倾城无需罗绮色,梅妆还需应佳人?”
崔寄笑意愈深,点头。
阿璀知道他这句诗显然是为了应当日自己赞他的那句诗,也算是玩笑之意。
她也并不恼,只反驳道:“我不是佳人。”
“阿璀容色倾城,何言不是佳人?”崔寄笑问。
进了外头一进的院落,前头是一条小路才能走到廊上,两人并行不便,崔寄便微微侧身,请她先行。
这句话,好似突然便戳中的阿璀内心,她便停住,不再往前。
崔寄见她不走了,疑惑转头看她。
阿璀虽神色如常,甚至还略带笑意。
然而她看着崔寄,却道:“不愿以容色称佳人。”
崔寄顿悟了然,知道是阿璀会错自己话中意思,便复笑道:“‘惟佳人之永都兮,更统世而自贶。’那便以君子贤人称佳人,阿璀可为君子,可为‘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