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头,目光却始终锁定在前方那艘张家的座船上。
“公子,都准备好了,是否启航?”沈渊上前请示。
陆恒收回目光,沉声道:“启航,就跟在张家船后面,记住保持距离。”
“是,公子。”
沈渊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从矿道出来那一天,自家公子就和张家大小姐之间有一种说不清得暧昧,忙恭敬应了句。
两艘船,一前一后,保持着一种默契的距离,溯流而上,驶向杭州。
陆恒的船始终不远不近地跟着,好似那无声的护卫,又或是某种固执的守望。
航程数日,终于抵达杭州码头。
船只靠岸,踏板放下,两方人马再次汇聚在这熟悉的喧嚣之地。
张清辞在夏蝉的搀扶下,缓缓走下船。
她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下意识地回头望去,正好撞上从另一艘船上下来的陆恒的目光。
隔着熙攘的人群,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没有言语,没有动作,只有一瞬间的凝望。
陆恒的眼神深沉,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愫。
张清辞的心猛地一跳,宛如被那目光烫到一般,飞快地转回头,耳根却不受控制地泛起红晕。
她加快了些脚步,想尽快离开这令人心乱的境地,却因脚伤,步伐显得有些仓促踉跄。
陆恒看着她略显慌乱的背影,没有上前,只是默默地看着,直到她被张家的人簇拥着,消失在码头的拐角处。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那日江边她指尖的温度,和那句“账还没算完”的余音。
这趟江阴之行,夺回了粮草,挫败了玄天教,但似乎,也带回了一些更难以处理的东西。
杭州的棋局依旧,但棋盘边的对手与伙伴,关系已悄然变得暧昧不清。
回到杭州城,陆恒径直先回了那处小院。
院中的一切如旧,可他的心境却再不复从前。
码头与张清辞的对视,如同在平静的心湖投入了一颗石子,泛起的涟漪久久不散。
他坐在书房中,手中摩挲着那瓶金疮药,思绪不由自主地飘远。
而张清辞回到张家后,也陷入了莫名的烦闷之中。
她屏退所有人,将自己一个人关在房中,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陆恒的身影。
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对那个曾经视为仇敌的男人产生如此复杂的情感,这种情感让她既困惑又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