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
夜色渐深,曹髦行辕的书房依旧灯火通明。
张让将一份来自江东的密报呈上。
曹髦展开细看,烛火映照下,纸页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他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密报上说,不过月余,“一统锦”的样本已通过各种渠道流入建业。
吴国权臣孙綝闻讯,在朝堂之上看到那“牡丹芙蓉并蒂”的图案后勃然大怒,当场将锦缎投入火盆焚烧,并下令严禁此物入境,违者以通敌论处。
然而,禁令之下,暗流汹涌。
江东的富商巨贾之家,却以高价私下求购此锦,尤以扬州、会稽等地的豪族为甚。
一块巴掌大的“一统锦”残片,在黑市上竟能换得百金,传闻甚至有人拆解旧衣拼凑纹样。
“烧得好啊,”曹髦将密报随手放在烛火上,看着它边缘卷曲焦黑,火焰吞噬字迹,轻声道,“他不烧,这火如何能旺起来?”
他站起身,走到地图前,皮革地图在灯下泛着暗光,指尖划过长江水道,留下淡淡的油渍。
“传令水师都督王濬,下月试航朕亲绘图纸的那批‘楼船’新船型。”他淡淡地吩咐道,“告诉他,顺便做些买卖。凡是载着蜀锦的商船,优先放行,水师可为其护航。”
张让心中一凛,瞬间明白了。
这哪里是护航,这分明是在用魏国强大的水师,为这些“走私”的商贾撑腰,强行打开江东的市场,用经济和民心,去冲击孙綝那脆弱的政权。
五日后,王濬自江陵复命:首批载锦商船已顺利穿越三峡,水师以‘剿匪巡江’为名,全程护航。
又是一个深夜。
喧嚣了一整天的天工织坊终于安静下来,只有月光如水,洒在空无一人的机杼上,银辉流淌于每一根静止的丝线上,泛起点点微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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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渊没有离开,他独自坐在一台小织机前,借着月光,默默地织着什么。
他的动作依旧不算熟练,但比起白日,已多了几分韵律。
梭子来回间,发出细微的“簌簌”声,如同夜虫低吟。
一更天后,他停了下来,剪断丝线,金属剪刃合拢时发出清脆的“咔”声,手中是一方小小的手帕。
手帕上的图案简单至极:左侧,是一柄断成两截的剑;右侧,是一枚小巧的织梭。
而在断剑与织梭之间,只有一根笔直的丝线,将二者紧紧相连——那丝线用了特殊的加捻工艺,触之微隆,仿佛一道缝合伤疤的针脚。
他看着这方手帕,良久,起身将其轻轻放在了黄婆平日里最常坐的那个案头。
次日清晨,第一个来到织坊的黄婆,一眼便看到了案上的手帕。
她颤巍巍地拿起,指尖抚过那断剑、那梭、那线,仿佛触摸到了一段沉睡的记忆。
浑浊的眼中,两行热泪缓缓滑落,砸在木案上,洇开一圈深色印记。
她小心翼翼地将手帕擦了又擦,而后打开了身边一个从不离身的古旧木匣。
匣中,存放着蜀锦一脉最珍贵的传承之物——当年诸葛武侯亲手绘制的“八阵锦”图样原本。
她凝视着‘八阵锦’图样,忽而低语:“若武侯在世,或许也会想看看,这新织的天下。”
黄婆将那方新手帕,郑重地叠好,轻轻放在了“八阵锦”图样的旁边。
做完这一切,她擦干眼泪,走到织坊中央,拿起木槌,敲响了开工的铜钟。
“铛——!”
钟声悠扬,穿透晨雾,织机声再次轰然而起,如心跳,如誓言,如一股谁也无法阻挡的时代洪流,奔涌向前。
七日后,成都的喧嚣渐渐平息,而机杼声已融入市井呼吸。
街巷间,妇孺争传黄婆珍藏的手帕图样——断剑入梭,丝连天下。
曹髦站在行辕的望楼上,看着远方商队络绎不绝,蜀锦如云霞般被装上马车,运往四面八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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