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完好地隔绝开来,仿佛两个世界。
两侧雅间房门紧闭,只有门缝下偶尔透出些许微弱的光线和被刻意压低的交谈声,透着一种隐秘与权谋交织的氛围。
就在他们主仆二人经过天字丙号房时——
异变陡生!
“吱呀”一声!
那扇紧闭的房门,猛地从内被拉开!
一个穿着水绿色丫鬟服饰、梳着双丫髻的少女低着头,神色仓皇,仿佛被房内的什么紧急状况惊吓到,或是急着要去办什么十万火急的要紧事,提着一个看似沉甸甸的白瓷壶,脚步凌乱地从里面冲了出来!
她冲出的角度和速度,拿捏得极其“精准”,不偏不倚,恰好对准了正经过门前的王伦!眼看那瓷壶就要连同壶中滚烫的茶水,一股脑地撞洒在王伦那身价值连城的贡品蜀锦袍服上!
“止步!” 陈心铁的反应快得骇人!远超常人极限!
几乎是房门发出异响的瞬间,他身形已如鬼魅般微动,肌肉记忆快于思考,精准无比地横亘在王伦身前半步,如同一堵瞬间升起、不可逾越的铁壁!
同时,他右手闪电般探出,并非格挡攻击的刚猛手法,而是稳健无比地、带着一股巧妙的、化劲于无形的柔劲,稳稳托住了的瓷壶底部!
壶身猛地一震,里面的液体剧烈晃荡,却奇迹般地未溅出半滴!
“砰!”
那丫鬟收势不及,结结实实撞在陈心铁坚硬如铁的胸膛上,发出一声闷响。
陈心铁托着瓷壶的手纹丝不动,稳如磐石,但香兰自己却被那股强大的反震之力撞得向后踉跄,重心全失,“哎哟”一声带着哭腔的痛呼,纤弱的身子软软跌坐在地。
她抱着自己的脚踝,小脸瞬间煞白,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那痛苦委屈、惊魂未定的神情,全然不似作伪。
“香兰!何事如此惊慌?”
似乎听到了屋外的动静,一个清越中的女声从屋内响起。
接着,一位身着月白色杭绸长裙、身姿窕窈如风中玉兰的丽人,及时地出现在门边。
她似乎因仓促起身,乌云般的云鬓微有松脱,几缕乌黑柔亮的发丝垂落于雪白如玉的颊边,随风轻拂,反而更添几分我见犹怜的柔弱风致。
她拥有着一张清丽绝伦的容颜,此刻那双秋水般的明眸盛满了对婢女真切的关切,但随即,她的目光带着歉意与不安,望向被陈心铁护在身后的王伦。
此人,正是孟玉楼。
“小姐,我…我的脚好像崴了,好痛…”
香兰坐在地上,抱着脚踝,疼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你这丫头!怎的如此毛躁!冲撞了贵客,该当何罪!”
孟玉楼先是柳眉紧蹙,带着主家应有的严厉,疾言斥责了一句,语气中充满了懊恼与歉意。
随即,她迅速将目光转向如山岳般峙立、面无表情的陈心铁,以及被他护在身后、自始至终神色平静无波、仿佛刚才一切并未发生的王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