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原来是这几条不成气候的盐枭,江湖末流,土鸡瓦狗尔!”
他环视堂内,语气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笃定与傲然,仿佛在陈述一个无可争议的事实。
“前些时日,沧州、济州府的海捕文书已发至各州县。言道一伙穷凶极恶的盐枭,勾结内应,夜袭清池县衙,杀官造反,劫掠库银!为首者,正是此四人!”
“彼辈不过仗着几分蛮勇和侥幸,趁官府不备偷袭得手,如今流窜至水泊苟延残喘罢了!其真实本事?哼,在栾某眼中,不过插标卖首之徒,不堪一击!”
栾廷芳目光转向面如土色、冷汗直流的朱大榜,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蛊惑与极强的自信。
“东家不必忧惧!此非祸事,实乃天赐良机!他们若龟缩水泊,仗着芦苇迷宫与我等周旋,倒还麻烦几分。”
“他们若敢为几个喽啰出头,主动送上门来?简直是自寻死路,将这天大的功劳拱手送上!”
他声调陡然拔高,带着一股金铁交鸣般的杀伐之气,震得堂内嗡嗡作响。
“栾某在此!管教他们来多少,死多少!我等还可趁机擒了那为首的王伦、宋万,杜迁等人,解送州府!这反是奇功一件!泼天的富贵!”
“届时,防御使大人高兴,为东家美言几句!说不得能为东家在这济州地界,谋个实实在在的官身前程,光宗耀祖,岂不美哉?!”
朱大榜一听,脸上的肥肉顿时如同菊花般舒展开来,瞬间堆满了狂喜与贪婪,刚才的恐惧被对功名利禄的渴望冲得烟消云散。
“哎呀呀!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亏得有栾教头在此,见识非凡!俺还怕他个鸟!”
他搓着肥厚的手掌,满脸谄媚地对着栾廷芳躬身,“一切全仗教头神威!若能擒杀众匪头目,解送官府,俺定然在朱大官人面前重重保举教头!荣华富贵,俺朱家与教头共享之!”
栾廷芳傲然一笑,仿佛那功名利禄已如探囊取物般唾手可得。他当即沉声下令,不容置疑:“有才!”
“徒儿在!”朱有才立刻挺直了腰杆,脸上带上了一丝“建功立业”的亢奋与狰狞。
“你即刻派出所有伶俐家丁,盯死通往临湖集的所有大路、小道、水路岔口!十二个时辰,不许间断!”
“庄内所有庄丁,取消轮休,全员戒备!三班轮值,弓弩上弦,刀枪出鞘!枕戈待旦!但有风吹草动,立即点燃狼烟示警,速来报我!”
他顿了顿,语气中充满了十足的信心,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朱家庄墙高沟深,固若金汤!更有栾某坐镇中枢!纵有千军万马,亦教他碰得头破血流,铩羽而归!”
“那梁山草寇,不过是送上门来的功劳,是东家青云直上的垫脚石!”
两日后,晌午刚过,日头正毒,晒得地面升起袅袅扭曲的热浪。
一个在外围了望的庄丁,连滚带爬、火急火燎地冲进庄内大堂,声音因极度紧张而变调:
“报——!教头!官人!大事不好!梁山贼寇杀来了!黑压压一大片,打着‘替天行道’的杏黄大旗!已经过了五里坡!”
“领头何人?有多少人马?”栾廷芳端坐不动,只是眉毛微挑。
“领头的是王伦和宋万!那宋万如同一尊铁塔,凶恶得很!他们的人马…人马怕不下三百!已到庄外五里坡了!杀气腾腾啊!”
“哦?”栾廷芳闻言,不惊反喜,霍然长身而起!
一股凌厉无匹、如同实质般的战意,如同出鞘的绝世宝刀,瞬间充斥了整个大堂,压得那报信庄丁几乎喘不过气!
“那酸丁王伦竟敢亲临?还只带了三百乌合之众?”
栾廷芳的脸上浮现出如同猛虎见到猎物闯入领地的狞笑,混合着轻蔑与兴奋。
“好!好得很!省得某家费心劳神,去那芦苇荡里搜剿他们!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
他转向强作镇定的朱大榜,抱拳道,声音铿锵:“东家,且放宽心在庄内高坐!温一壶好酒,静候佳音!待某家擒了那匪首,再来与东家庆功!”
言罢,他猛地抄起倚在桌旁那根黝黑沉凝、隐隐透着血煞之气的镔铁盘龙棍!棍身与地面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刮擦声。
“徒儿!点齐庄中四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