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情绪,反正皇后素来如此,他对皇后的性子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不过他现在已是皇上,自然有了可以让皇后顺从的法子,慢条斯理的说:“皇后重规矩是好事,不过法不外乎人情,若是一味的讲究法理缺了人味就不好了。”
拿帕子擦了擦手继续道:“起来吧,朕顾念你身体未好,恩赐你与朕同席用膳。”
皇后从刚刚下跪起脸就白了几分,尤其是看到她跪下后殿内的其他人也跟着下了跪,不多时御前的太监们也跪了下来,她才想起来如今她跪的人不是太子而是皇上,她也不是太子妃而是皇后。
听见上头人这么说,皇后讪讪的说了句是,这才从地上起来坐在胤礽的对面,不过一顿饭却也吃的食不下咽。
好不容易挨到用过了膳,在皇后紧绷的神情下,胤礽起身说道:“养心殿里还有折子要批,皇后好好歇息吧。”
皇后心头松了一口气,不过又觉得一阵神情恍惚,颤颤巍巍的俯身行礼道:“妾身恭送。”
直到明黄色的龙袍彻底消失在眼前,她才起身坐回到座位上。
霜嬷嬷看皇后木愣愣的坐在那,小心翼翼过去伺候,轻声说道:“主子?”
方才瞧着皇后用的不多,也不知道接下来还要不要继续用。
皇后嗯了一声,冲殿内的其他人摆了摆手,接着伸手扶额。
有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是错的。
可是怎么会呢?她一直都是如此啊!
良久过后,她没忍住对霜嬷嬷道:“嬷嬷,从年前到现在,我总觉得恍然隔世。”
她发现自己好像陷入了到了一片泥沼。
她的前半生不是在学如何做一个贤良的太子妃,就是在做一个能劝谏的太子妃,可是从始至终都无人告诉她该怎样做一个皇后。
不过在她的认知里,皇上是君,天下人都是皇上的奴才,而作为奴才面对主子合该恭敬谦逊。
这是瓜尔佳氏一族的家训,同样也是刻在她骨子里的东西。
故而将这些延伸到现在的局面,那就是如今太子登基成了新帝,她也该像对待先帝那样对待太子。
可皇后却惊恐的发现自己竟然有些做不到。
她劝谏太子跪太子这么些年,头一回觉得自己跪的是如此的艰难,自己的腰是如此的硬挺。
霜嬷嬷看到皇后这个样子心疼坏了,但又觉得皇后貌似开了点窍也好,轻声劝解她说:“主子宽心,您是先帝爷册封的太子妃,是皇上的发妻。
只要您缓和过来,只要您将来都听皇上的,那您就一直会是皇后,奴婢胆敢保证无人敢出其左右。”
后半句被皇后忽略,她只听到了前头的话——一切都听皇上的。
可是她能做到吗?她可以做到吗?
如此想来,当年她和皇上是怎么不和的,现在竟然历历在目。
兴许皇上不叫她住坤宁宫,反而赐住景仁宫就是在隐匿的不待见她。
她是不是应该庆幸,庆幸皇上没叫她迁居翊坤宫或是承乾宫,那样对她这个皇后才是一种明晃晃的讽刺!
皇后深吸一口气。
她想她会努力的,哪怕不为了她自己为了乌林珠,她也会努力的。
她会管理好后宫,做好一个皇后该做的一切。
只要她做的足够好,皇上一定会看到并认可的。
哪怕皇上不喜欢她,但只要对她尊重且放心就够了。
这般想着皇后心里就舒服多了,过了一会后说:“明个将宫中份例的册子拿过来,再将懿贵妃请过来。”
新帝登基,后宫的事物繁忙:太妃们的奉养,先帝未长成阿哥的照顾,还有宫中奴才的梳理去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事。
皇上既然给予懿贵妃协理六宫的权利,估计也是在敲打她。
不过她也庆幸提起来的是程佳氏,若是协理后宫这种事落在了李佳氏的手上,那她才真的要头疼了。
霜嬷嬷答应了一声,接过宫女送上来的汤药伺候着皇后服下。
皇后喝了药,终于可以安下心来就寝了。
等皇后入睡后,霜嬷嬷蹑手蹑脚的退了出去,小声叮嘱宫女晚上值守时警醒着些,然后才回到耳房歇息。
这边小宫女已经把热水什么的都准备好了。
霜嬷嬷收拾完后躺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