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清癯的面容上古井无波,但那双清澈的眼睛在青云和洛雨晴身上扫过时,却带着一种洞穿世事的了然。他指尖轻轻按在琴弦上,余音袅袅,将那句“多了一把钥匙”的疑问,悬在了夜空中。
贺平安上前一步,微微颔首,姿态不卑不亢:“晚辈贺平安,龙曦当代掌舵。受先辈遗泽指引,特来赴约。不知老先生如何称呼?”
老者淡淡一笑,目光依旧停留在青云身上,仿佛在透过他看向遥远的过去:“名字不过是个符号,尘世羁绊罢了。旧友皆唤我‘琴师’。至于你…”他看向贺平安,“你身上有贺大将军的杀伐之气,亦有龙曦的隐忍之风,不错。”
他的目光最后落到洛雨晴身上,变得温和了些许:“这位姑娘,血脉清灵,温润如玉,是难得的‘净血’之体。只是…”他话锋微转,带着一丝探究,“气息之中,为何缠绕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怨憎与混沌?似是而非,如影随形。”
洛雨晴心中一紧,下意识地看向青云。这正是她与“初堕者”之间那隐形连接的体现!
青云将洛雨晴往身后挡了挡,迎着琴师的目光,咧嘴一笑,用他特有的方式打破了略显凝重的气氛:“老爷子眼神真好使。没办法,前段时间去缅北出了趟差,不小心沾了点‘土特产’,正在努力做净化呢。您这儿包售后不?”
琴师被青云这混不吝的调侃逗得微微一怔,随即失笑摇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牙尖嘴利,心思却通透。贺大将军的外孙,果然有几分意思。”
他一句话,就点破了青云的身世!
青云心中一震,脸上却不动声色:“老爷子认识我外公?”
“故交。”琴师言简意赅,似乎不愿多谈,转而看向贺平安,“你们冒险前来,所求为何?”
贺平安神色一正:“为解当下危局。‘真理之门’觊觎源初之力,其爪牙‘教授’已在蓉城布下‘捕钥之网’。我等需要当年先辈留下的,足以对抗甚至反制他们的信息与方法。”
琴师沉默片刻,指尖无意识地在琴弦上划过几个零散的音符,似乎在权衡。夜风吹过庭院,银杏树叶沙沙作响。
“贺大将军当年,确实留下了一些东西。”琴师终于开口,声音低沉了几分,“并非具体的刀兵图纸或人员名单,而是一种…‘心法’。”
“心法?”青云挑眉。
“不错。”琴师点头,“针对‘心钥’与‘血钥’特质而创的《两仪和合篇》。旨在调和阴阳,稳固灵台,使双钥之力圆融一体,外邪不侵,内魔不起。若能练至大成,或可在靠近源初核心时,保灵智不失,甚至…有机会与那被囚的意志进行沟通。”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青云和洛雨晴:“你二人气息虽有牵连,却如油浮于水,未能真正交融。强行靠近核心,必遭反噬。这《两仪和合篇》,正是你们眼下最需要的东西。”
贺平安眼中精光一闪:“请老先生赐教!”
琴师却摇了摇头:“法不可轻传。更何况,此法修习,需在特定环境中,借音律为引,导气归元。此地虽静,却非良选。”
他抬头望了望月色,掐指算了算:“三日后,月圆之夜,阴气最盛之时,亦是灵识最易波动之刻。你们可去城西‘青羊宫’,寻那株千年银杏树下。届时,我自会现身。”
“青羊宫?”贺平安微微皱眉,那是蓉城着名的道教宫观,香火鼎盛,人多眼杂。
琴师似看出他的顾虑,淡然道:“大隐隐于市。最热闹处,有时反而最安全。况且,宫观之地,自有清圣之气,可遮掩你们身上那特殊的能量波动,避开某些窥探。”
他此言有理,贺平安不再异议。
“多谢老先生指点。”贺平安拱手道。
琴师摆了摆手,重新转过身,面向古琴:“缘起缘灭,皆有定数。能否把握住,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去吧,莫要再引人前来。”
逐客之意已明。
三人不再多言,悄然退出小院。院门在身后轻轻合上,将那空灵的琴音与神秘的老者再次隔绝。
返回龙曦据点的路上,三人都沉默着,消化着今晚的奇遇。
“这琴师…到底什么来头?”青云忍不住问道,“感觉他什么都知道。”
贺平安目光深邃:“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