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她给了他全部的信任和支持,但若他辜负了这份信任,她苏挽月,绝非离了他就活不了的莬丝花。
这并非不信任,而是一种基于对人性深刻认知的、清醒的自我保护。
宋毅看着她,心中没有丝毫被冒犯的不悦,反而涌起一股更加汹涌的爱意与敬意。他的月月,从来都是这样,美丽又强大,清醒又决绝。
他紧紧握住她的手,如同立誓般郑重:“月月,我宋毅对天发誓!我出去,是为了我们的将来!我心里,从头到尾,都只有你一个!绝不会有二心!否则叫我……”
“好了。”苏挽月伸手轻轻按住了他的唇,阻止了他后面的话,眼神恢复了平时的柔和,“别说这些。我既然让你去,就是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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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靠进他怀里,声音低了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早点回来就行。”
这一刻,宋毅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感动与力量。他拥抱着她,如同拥抱着世间最珍贵的承诺。
他的神女,不仅垂怜他,更懂他,信他,并以她自己的方式,守护着他们的关系。
宋毅出发那天,苏挽月去送他。她替他整理好衣领,塞给他一个自己绣的、装着驱蚊安神药材的香囊,语气寻常:“路上小心,照顾好自己。”
宋毅重重点头,深深看了她一眼,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进灵魂里,然后转身,大步走向了车厢
火车轰鸣着驶离站台,苏挽月站在原地,直到那列载着她丈夫的火车消失在视线尽头。
脸上的温婉笑容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绝对的冷静。
她转身,走向广播站的方向,步伐沉稳。
宋毅,机会我给你了。
路,你自己选。
而我,永远不会停止生长,永远不会将命运完全寄托于任何人的良心上。
分离是考验,也是契机。她会在自己的领域里,继续向上生长,静待时间的答案。
宋毅去了那个陌生的城市,住进了临时安排的、条件简陋的宿舍。
白天,他忙得脚不沾地,应对着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处理着千头万绪的试点事务,带着一帮性格各异的司机和搬运工,在一片近乎空白的领域里摸索着开辟新路。
身体的疲惫尚能忍受,但每当夜晚降临,独自躺在硬板床上,听着窗外陌生的风声,对苏挽月的思念便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想她。
想她看书时低垂的、浓密的睫毛。
想她写字时微微蹙起的、专注的眉心。
想她吃到好吃的东西时,眼睛会满足地眯起来,像只慵懒的猫。
想她身上那股淡淡的、混合着皂角与墨香的清冽气息。
想她柔软微凉的唇瓣,和偶尔流露出的、只在他面前才有的娇嗔。
这种思念是如此具体而锐利,让这个在外面能独当一面的硬汉,在无数个深夜里,盯着斑驳的天花板,久久无法入睡。
他迫切地需要听到她的声音,确认她的安好。
尽管知道长途电话费昂贵得令人咋舌,宋毅还是隔三差五地,找到邮局,拨通那个早已烂熟于心的、运输队宿舍楼的公用电话号码。
“月月……”电话接通,听到她那声熟悉的、带着些许惊讶的“喂?”时,宋毅只觉得喉咙发紧,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后往往只化作一句干巴巴的,“你……吃饭了吗?还好吗?”
苏挽月在这头,握着听筒,能清晰地听到他声音里掩饰不住的疲惫,以及那几乎要冲破电话线的、浓得化不开的思念。她心里又酸又软,轻声回应着:“吃了,挺好的。你呢?那边还顺利吗?累不累?”
“不累!”宋毅总是立刻否认,声音拔高,带着一种故作轻松,“都好着呢!你别担心!”
通话时间不敢太长,说不了几句,就得在接线员的催促下挂断。但哪怕只是这短短几分钟,听到她的声音,知道她平安,宋毅就觉得,这钱花得值!他宁愿自己在外头啃干馒头、就咸菜,也舍不得省下这点能慰藉相思的电话费。
除了电话,他还开始写信。他的字依旧算不上好看,但每一笔都写得极其认真。
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