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城”号航空母舰那高耸的舰桥,此刻仿佛被一层阴霾死死笼罩,弥漫着令人作呕的焦糊、血腥与绝望混合的刺鼻气味。
这气味,就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每一个人的心,让人喘不过气来。
青木舰长站在舰桥中央,一只手臂被简易绷带胡乱地吊着,随着身体的微微颤抖而晃动,仿佛那绷带随时都会松开。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浸湿了衣领。
就在刚才,他强忍着伤痛,从一片狼藉的甲板上艰难地回来。
那甲板上的景象,如同地狱降临人间——被猛烈炮火撕裂的升降机,像一张巨大的、破碎的嘴,无声地诉说着刚刚经历的惨烈战斗;
扭曲变形的钢梁,横七竖八地交错在一起,仿佛是一群张牙舞爪的恶魔,阻挡着人们前行的道路;
还在燃烧的舰载机残骸,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火苗肆意地舔舐着周围的一切,将周围的空气都烤得滚烫;
而那些瞬间化为焦炭的年轻水兵,他们原本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在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中戛然而止,只留下一具具扭曲的尸体,让人不忍直视。
“报告!”一个浑身湿透的情报军官,像一只受惊的野兔,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
他的脸上满是烟灰,头发凌乱地贴在头皮上,衣服被海水和汗水湿透,紧紧地贴在身上,每走一步都发出“噗噗”的声响。
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剧烈颤抖,仿佛随时都会失控:“长官,我们的情报小组结合陆军目击者证词,初步推断……敌机的起飞地点,位于内陆,一个叫‘河口’的地方!”
“河口?”青木舰长的瞳孔猛地收缩,像两颗突然被点燃的火球。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晃,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将他吹倒。他踉跄地走到海图前,脚步虚浮,每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的手指顺着北部湾那蜿蜒曲折的海岸线,缓缓地向内陆滑动,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愤怒。
最终,他的手指停在了中越边境的一个小点上,那里,是中国的领土,是滇南那片神秘而广袤的腹地。
“可恶!”青木舰长怒吼一声,声音如同炸雷一般,在舰桥内回荡。他一拳狠狠地砸在海图桌上,力量之大,震得罗盘都跳了起来,在桌上弹了几下,才又重重地落下。
他的脸上青筋暴起,双眼布满血丝,仿佛一头被激怒的野兽。这奇耻大辱啊!
帝国海军的骄傲,曾经在大海上纵横驰骋、不可一世的“赤城”号,竟然被一名从内陆起飞的、来历不明的空军飞行员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这不仅仅是军事上的惨败,更是对“皇军不可战胜”这一神话的公然亵渎,是对大日本帝国尊严的严重挑衅!
“立即向大本营发电报,”青木的声音嘶哑得像一把生锈的锯子,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报告我部遭袭情况,并请求陆军方面,立即对‘河口’地区展开报复性扫荡!
我要把那个该死的机场,连同所有胆敢挑战帝国的人,从地图上彻底抹去!让他们知道,得罪大日本帝国,就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复仇的火焰,在“赤城”号那千疮百孔的残骸上熊熊燃烧起来,如同一条愤怒的巨龙,张牙舞爪。这火焰迅速通过电波,跨越千山万水,传向了千里之外的上海,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点燃。
而在河口附近一个隐蔽的山谷里,知世迈着坚定的步伐,摘下飞行头盔,一头乌黑亮丽的短发随风飘动。她眼神坚定而冷静,仿佛能看穿一切迷雾。
她来到指挥部,这里虽然简陋,但墙上却挂着一张巨大的军事地图,地图上的每一个标记、每一条线条,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战略智慧。
通过一个加密的超短波电台,她与上海方面的一位“特殊联系人”保持着单线联系,这条联系就像一条无形的纽带,将前线与后方紧密地连接在一起。
“青木果然上钩了。”知世看着电台传来的最新情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充满了自信和嘲讽。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日军第XX师团XX大队,已经从吴淞口登船,预计三天后在北部湾海岸登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