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复需要时间’...我们都以为他是烧糊涂了。”
系统。
这个词像一道闪电劈进傅博文的脑海。他猛地想起,在整理爷爷遗物时,那本从不让人看的日记最后一页,用极淡的铅笔写着几行字,其中就有“系统”二字。当时家人以为是爷爷在病中神志不清的涂鸦,现在想来...
雨忽然小了,变成了蒙蒙细雨。围听的人群越来越多,许多人已经泪流满面。一位中年妇女走上前,向林静婉深深鞠躬:“林奶奶,我父亲就是当年您护理过的伤员。他说没有傅连长和您,他活不过1942年春天。”
接着,一个又一个人站出来:
“我爷爷是那十二个炸弹药库的战士之一...”
“我外婆是被转移的伤员...”
“我大伯是后来被傅连长从火线上背下来的...”
“我家保存着傅连长当年留给村里的一袋种子,那年饥荒,那袋种子救活了半个村...”
故事叠着故事,记忆连着记忆。傅博文站在人群中,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爷爷不是一个遥远的、碑文上的名字,而是一个曾经真实地活过、战斗过、拯救过许多生命的人。
“可这些事,爷爷为什么从来不说?”他终于问出那个困扰家族几十年的问题。
陈老和林静婉对视,良久,林静婉轻声道:“因为第六天发生的事情,让水恒觉得,所有的牺牲和奇迹,都应该被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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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天,也是任务最后一天。主力部队终于赶到接应,日军开始撤退。所有人都以为,最艰难的时期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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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午,我们在清点伤亡,安置伤员。”陈老的声音变得极其沉重,“水恒在帮卫生队抬担架,突然,他整个人僵住了,眼睛死死盯着东南方向的山口。”
几乎同时,远处传来密集的枪声——不是日军的制式武器,而是根据地兵工厂自产的步枪声,中间夹杂着迫击炮的爆炸。
“是兵工厂的保卫部队。”陈老说,“后来才知道,一股伪装成撤退的日军精锐小队,绕道奇袭了我们的兵工厂。那里有三十多名工人,十几名技术人员,还有...还有兵工厂厂长的妻子和六岁的女儿。”
傅水恒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带着还能动的二十多人就冲向枪声方向。林静婉作为卫生员紧随其后。
“我们赶到时,保卫部队已经全部牺牲。”林静婉闭上眼睛,仿佛还能看见那惨烈的场景,“工人和技术员被堵在山洞里,鬼子正在准备用炸药炸开洞口。水恒让我们从侧面吸引火力,他一个人...一个人从正面冲过去了。”
“那不是冲锋,”陈老纠正道,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那像是...像他知道每一颗子弹会从哪里飞来。他在枪林弹雨中穿梭,姿势怪异却极其有效,三十多米的距离,鬼子打了至少两百发子弹,竟然没打中他。然后他扔出了三颗手榴弹——不是一起扔的,是分三个方向,精确地落在了鬼子的机枪阵地和炸药堆放点。”
爆炸过后,傅水恒第一个冲进烟雾中。等其他人赶到时,剩下的五个鬼子已经全部倒下,而傅水恒正抱着一个小女孩从山洞里走出来。
“那女孩吓坏了,但毫发无伤。”林静婉说,“她的母亲腿上中弹,被其他战士救出。可水恒放下孩子后,自己却倒下了。我们这才发现,他的腹部有一个弹孔,一直在流血。”
军医检查后摇头:子弹伤及内脏,医疗条件有限,恐怕...
“那天晚上,水恒被单独安置在一个小山洞里。”林静婉的声音颤抖起来,“他不让任何人进去,说需要安静。我不放心,半夜偷偷去看,结果看到...”
她停住了,呼吸急促。陈老轻轻拍拍她的手背,接过话头:“静婉看到水恒的伤口在发光。不是比喻,是真的发出淡蓝色的光。而水恒本人昏迷着,手里紧紧握着那个他从不让别人碰的‘怀表’。”
“我吓坏了,以为自己在做梦。”林静婉稳定了一下情绪,“可第二天早上,水恒醒了。伤口虽然没有完全愈合,但血止住了,炎症也消了。军医检查后直呼奇迹。只有我知道,那不是奇迹,是...是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