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多久?”
“至少……一两年。”
她沉默了片刻,然后点点头:“机会好,就去。妈这边,你不用太担心。”
陈磊有些意外于母亲的平静,随即是深深的动容:“妈……您真的,变了好多。”
是啊,变了好多。林秀芬在心里默然。是被生活推着,也是自己咬着牙,一步一步挪过来的。
第二天送走儿子,林秀芬回到家中。那份演出的兴奋和儿子离开的淡淡离愁交织在一起。她走到书桌前,看着建国的照片,和他那两本笔记。
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对照片倾诉,也没有翻开笔记。她只是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然后拿起笔,在一张新的便签上,工整地写下:
“今天,我登台唱歌了。小磊来了。他说,我唱得很好。他要调去南方了。我说,去吧。”
写完后,她将这张便签,夹在了棕色笔记本的最后一页,放在了“下辈子,还一起过”那句话的下面。
这不是告别,更像是一种告知,一种交托。告诉他,她正在努力地、好好地活着,处理着生活抛来的一个又一个问题。
窗外的阳光正好,落在她的手上,暖洋洋的。那冰冷的、名为“余温”的枷锁,似乎在不知不觉中,松动了一些。前路依然漫长,但她的脚步,好像比昨天,又踏实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