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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到钩织篮前,重新拿起钩针。一针,一线,灰蓝色的茧渐渐成形。
第十天,林晚决定出门走走。
这不是陈航的提议,而是她自己主动的决定。她去了市中心的美术馆,那里正举办一个现代纤维艺术展。
走在展厅里,看着那些用布料、毛线、绳索创作的艺术作品,林晚感到一种久违的激动。在一件名为《无声的对话》的作品前,她驻足良久。那是由无数个白色钩织片连接而成的悬挂装置,每一片都有细微的差异,整体却和谐统一。
“每一片都代表女性生命中的一天。”旁边一个声音解释道。
林晚转头,看到一个年约六十、气质优雅的女士。
“我是这个展览的策展人,赵楠。”女士微笑着说,“你看得很认真。”
“我...我也做钩织。”林晚有些紧张地说。
赵楠眼睛一亮:“是吗?现在年轻人喜欢这个的不多了。能给我看看你的作品吗?”
林晚犹豫了一下,还是拿出手机,翻出她的一些钩织作品照片,包括正在进行中的“破茧”。
赵楠仔细地看着,不时点头:“很有想法,特别是这一件。”她指着“破茧”的半成品,“有时间把它完成吗?下个月我们有一个新兴艺术家联展,也许可以展出。”
突如其来的机会让林晚不知所措。她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够格...”
“艺术不论资历,只看作品。”赵楠递给她一张名片,“完成后来找我。”
回家的路上,林晚的脚步轻快了许多。她绕道去了一家美术用品店,买了更多颜色的毛线。结账时,她感到一种久违的物欲——不是对衣服或化妆品的渴望,而是对创作材料的迫切需求。
那天晚上,陈航注意到她的变化。不是外表上的,而是一种内在的光彩,重新回到了她的眼中。
“今天发生了什么好事吗?”他问。
林晚告诉他关于画廊邀约和策展人的赏识。陈航的反应出乎她的意料——不是全然的喜悦,而是夹杂着一丝忧虑。
“你确定要参加这些活动吗?我是说,你的课程才刚刚开始...”
“我可以兼顾。”林晚说,声音平静却坚定。
陈航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但林晚能感觉到,他并不完全支持。
第十一天,林晚开始同时进行多项工作。上午学习线上课程,下午为展览准备作品,晚上则规划自己的品牌构想。
她给品牌取名“破茧”,注册了社交媒体账号,上传了自己的作品和创作过程。出乎意料的是,第一天就收到了几十个关注和鼓励的留言。
陈航回家时,林晚正忙着回复留言,连晚饭都忘了准备。
“你整天都在忙这个?”他看着林晚兴奋的脸,语气有些复杂。
“抱歉,我这就去做饭。”林晚起身。
“不用了,我们点外卖吧。”陈航拿出手机,“既然你这么忙。”
林晚听出了他话中的不满,但没有争辩。她确实沉浸在创作的兴奋中,忽略了其他事情。
外卖来了后,两人沉默地吃着。饭后,林晚继续回到电脑前工作。陈航在客厅看电视,音量比平时大了一些。
深夜,林晚完成了一天的工作,发现陈航已经独自睡下。这是三个月来,他们第一次没有互道晚安。
第十二天,矛盾终于爆发。
陈航起床时,林晚已经在工作了。钩织线、设计图和电脑占据了整个餐桌。
“你能不能把这些收一下?我要在这里吃早餐。”陈航的语气透着不耐烦。
林晚匆忙收拾,但几团毛线还是滚到了地上。
“晚晚,我们需要谈谈。”陈航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喜欢这些创作,但生活不能全是这些。家里已经乱成一团了,你这周做过几次饭?打扫过几次卫生?”
林晚看着丈夫,突然感到一阵陌生。这三个月的抑郁期,他渴望她恢复正常;现在她重新找到了方向和活力,他却似乎并不乐见。
“我这周完成了课程的第一阶段,开始了两个创作项目,还接到了展览邀请。”她平静地说,“家务我确实疏忽了,但我认为值得。”
“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