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问朱文华:“你就真不介意?”
朱文华擦着碗筷,沉默良久:“一开始介意,夜里偷偷哭过好多回。可是看着英英那么可爱,花香又懂事,慢慢地也就想开了。”
“怎么个想开法?”
“花香不是来拆散这个家的,是来加入这个家的。”朱文华笑了笑,“她敬我,疼孩子,对彭毅也好。现在店里忙,要不是花香帮着,彭毅一个人也撑不下来。”
这时王花香抱着换下的孝服进来,听见我们的话,接口道:“华姐才是这个家的主心骨,我就是帮忙的。等英英再大些,我就...”
“你就什么?”朱文华打断她,“别说傻话,你就是英英的妈,这里就是你的家。”
我看着她们自然的互动,突然明白了什么。在这个看似荒唐的关系里,有着外人难以理解的默契与平衡。
晚上,彭毅来送我。月光下的富厚堂显得格外宁静,青砖黑瓦泛着银光。
“姐,我知道你看不惯。”彭毅先开了口,“可是现在这样,大家都好。文华有了女儿,花香有了依靠,孩子们都有妈疼。”
“可是法律上...”
“法律是死的,人是活的。”彭毅叹口气,“我知道对不起她们任何一个,可是事已至此,我只能尽力对她们都好。”
回到城里,我常常想起富厚堂里的那两个女人。她们共享一个丈夫,共处一个屋檐,却出乎意料地和谐。或许在现实的夹缝中,人们总能找到自洽的生存方式。
去年春节,我去富厚堂拜年。朱文华和王花香正在厨房忙活,一个和面,一个调馅,配合默契。彭毅带着两个孩子贴春联,彭俊已经长得比爸爸还高,彭英扎着两个小辫,活泼可爱。
吃饭时,彭英给两个妈妈都夹了菜,自然无比。朱文华和王花香相视一笑,仿佛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也许,所谓“齐人之福”,不在于拥有多少,而在于如何让拥有的彼此安宁。在富厚堂的老宅里,这三个大人用他们自己的方式,找到了某种诡异的平衡。
而这平衡能持续多久,恐怕只有时间才能给出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