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的自己——瘦削,沉默,除了做题什么都不会。
他曾以为那是人生的巅峰,是自己“强得可怕”的证明。但现在他忽然想问那个少年:除了解题,你还会什么?可曾与世界对话?可曾发现自己真正的热爱?
周末,曾如虹带回一个消息:公司最大的客户打算将订单转向越南工厂,除非他们能大幅降低成本。
整个周末,王玉剑埋在成本报表中,计算着各种数据,却找不到解决方案。周日晚上,琪星小心翼翼地端着一杯茶走进书房。
“爸,也许可以这样,”她犹豫着说,“我们经济学课上学过供应链优化,也许不一定非要降低成本,可以重新设计供应链,减少中间环节...”
王玉剑刚要反驳,却突然停住了。他看着女儿在白板上画出的示意图,听着她略显稚嫩却思路清晰的分析,那些国际学校强调的“跨学科思维”和“创新解决方案”忽然有了具体意义。
“你这个想法...”他沉吟片刻,忽然眼前一亮,“等等,如果结合本地产业集群...”
父女俩罕见地聊到深夜,一个提供行业经验和实际数据,一个提供新鲜视角和创新工具。最后形成的方案既不是纯粹的传统经验,也不是天马行空的想象,而是两者结合的精妙平衡。
方案最终获得了客户认可。庆祝晚餐后,王玉剑开车送女儿回学校。
玮希国际学校的夜空比市区清澈,几颗星星隐约可见。琪星指着天空:“爸,你看,那是北斗七星。”
王玉剑有些惊讶:“你们还学这个?”
“天文俱乐部学的,”琪星说,“其实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的同学里确实有人只注重表面功夫,但也有很多人又聪明又努力。只是我们努力的方式不一样。”
她打开手机,展示一个复杂的数学应用:“你看,为了那个月球基地项目,我自学了这个软件;为了理解粒子对撞机,我看了好多mIt的公开课。也许我的基础不如你当年扎实,但我知道如何获取知识,如何运用知识。”
王玉剑望着女儿被月光柔化的侧脸,忽然明白自己一直犯了个错误:他用过去的尺子丈量现在的教育,用已知的标准评判未知的世界。
“下个月学校有个宇宙主题晚会,”琪星打破沉默,“我负责介绍中国航天成就,你...能来吗?”
王玉剑点点头,喉咙有些发紧:“当然。”
晚会那晚,王玉剑提前结束会议赶到学校。礼堂里布置成宇宙空间站的模样,学生们穿着太空服或正装,用中英文向来宾介绍着各种航天知识。
琪星站在一个展台前,身后是她和同学们制作的长征火箭模型。她看到父亲,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开始专注地讲解起来。从火箭推进原理到中国航天史,从国际合作到未来展望,她讲得流畅而自信。
提问环节,一个年轻的留学生用英语问了个专业问题。琪星稍作思考,用英语清晰回应,偶尔辅以手势和在模型上指点。那一刻,王玉剑看到了女儿身上的某种光芒——那不是他年轻时那种埋头苦干的倔强,而是一种与世界对话的从容。
晚会结束后,父女俩并肩走在校园里。初夏的微风拂过香樟树叶,发出沙沙声响。
“其实我知道你当年不想送我来这里,”琪星突然说,“谢谢你们最终选择了相信我。”
王玉剑停下脚步,望着远处教学楼里的灯火通明:“我和你妈妈有过很多争论。她认为国际教育能给你更多可能性,我认为传统教育能给你更扎实的基础。”
“那现在呢?”
现在他明白了,教育不是非此即彼的选择题。就像他既需要精确的计算也需要创新的思维来解决企业困境,下一代既需要扎实的基础也需要广阔的天空。中国的教育与国际的教育,从来不是谁取代谁的关系,而是如何相互借鉴,培养既扎根传统又面向未来的人。
“现在我觉得,”他缓缓说道,每个字都带着思考的重量,“教育就像月亮,有阴晴圆缺,有我们看得见的光明面和看不见的黑暗面。没有人能拥有整个月亮,但我们都在努力捕捉它的光芒。”
琪星似懂非懂地点头,然后指向天空:“爸,快看!国际空间站!”
王玉剑抬头,看见一颗移动的“星星”划过夜空。那是由多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