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个奶瓶,和几片散落的尿不湿。
最刺眼的是——
客厅正对的墙壁上,那面原本挂着一幅廉价风景画的墙。
此刻,风景画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贴满了整整一面墙的——
婴儿黑白超声照片!
和他在地下室那个恐怖巢穴里看到的一模一样!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将他大学时那张笑容灿烂的篮球服照片包围在中央,如同众星捧月,又如同一种邪恶的献祭!
“啊——!”王业仁发出一声崩溃的嘶鸣,身体晃了晃,几乎要栽倒。
李锐的脸色也瞬间煞白,持枪的手因为极致的愤怒和震惊而微微颤抖。他看到了那面墙,也看到了刘秋贞怀中那个安静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襁褓。
“刘秋贞!我最后警告你一次!放下孩子!双手抱头!趴下!”李锐的声音因紧绷而嘶哑,食指扣在扳机上。
刘秋贞终于缓缓地将目光从王业仁身上移开,转向李锐。那空洞的眼神里,第一次有了点别的情绪——一种极度的、冰冷的怨毒和嘲讽。
“孩子?”她轻轻地重复了一遍,低头看着怀里的襁褓,手臂微微晃动,像是在安抚,“这是我的孩子。和他的孩子。”
她抬起头,再次看向王业仁,那扭曲的恬静笑容又回到了脸上:“十月怀胎,好不容易才生下来的。你看,他多乖。”
突然!
那白色的襁褓动了一下!
一只小手,从毛巾的缝隙里猛地伸了出来!
那只手——
苍白中透着死气的青灰。
皮肤肿胀,指关节僵硬地蜷缩着。
指甲盖是一种不自然的紫黑色。
根本……根本就不是活婴的手!
那是一只……被福尔马林长时间浸泡过的、婴儿标本的手!
“呃——!”王业仁的胃液猛地冲上喉咙,他再也无法忍受,弯下腰剧烈地呕吐起来,胆汁混合着酸水泼洒在肮脏的楼道地面上。
所有警察的脸色都变了,有人忍不住别开头,强忍着不适。
李锐的眼球瞬间布满血丝,怒吼道:“你他妈疯了?!把那东西放下!”
刘秋贞脸上的恬静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冒犯的、极致的冰冷和疯狂!她猛地抱紧那个襁褓,尖声叫道:“你们想干什么?!想抢走我的孩子?!休想!他是我的!是我和业仁的!”
她一边尖叫,一边猛地后退,想要缩回门内!
“阻止她!”李锐暴喝!
最前面的两个警员立刻扑了上去!
混乱瞬间爆发!
刘秋贞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像一头护崽的母兽,疯狂地挣扎、撕咬!怀里的那个“襁褓”在她剧烈的动作中险些脱手!
“我的孩子!你们这些强盗!把他还给我!”她凄厉地哭喊着,声音刺破楼道。
几个警员费了好大劲才终于将她死死按住,夺过了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襁褓”。毛巾散开——
一具苍白浮肿、紧闭双眼、散发着浓烈刺鼻气味的婴儿标本,暴露在所有人眼前!
标本的胸口位置,甚至还有粗糙的缝合痕迹!
“啊——!!!”刘秋贞发出一种不似人声的、绝望到极点的尖嚎,身体瘫软下去,被警员强行铐住。
王业仁看着那具被警察小心翼翼放在地上、仿佛某种邪恶仪式核心的婴儿标本,停止了呕吐,只是浑身剧烈地颤抖,眼神空洞,仿佛灵魂已经被抽离。
李锐收起枪,快步上前,捡起那个散落的毛巾襁褓。他的手在微微发抖。他仔细翻看着毛巾,又看向那具婴儿标本胸口粗糙的缝合线,脸色铁青得吓人。
突然,他像是发现了什么,猛地用手掰开标本那僵硬蜷缩的手指。
在那青灰色的、小小的指缝里……
紧紧攥着一件东西。
一个……
小小的、银色的、已经有些变形的……
长命锁。
和李锐口袋里那枚,一模一样的长命锁。
李锐的身体猛地一晃,像是被无形的巨锤击中,脸上血色尽失,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那枚长命锁,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