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嫌弃的相亲男夜送白骨精(八)
那一声“嘀嗒”,轻得像幻觉,却又重得砸在王业仁的耳膜上,牵动着他每一根濒临崩断的神经。他的眼球几乎要凸出来,死死盯着主卧卫生间门缝下那丝不断缓慢洇开的、深色的水渍。
血?还是水?
李锐的动作比他思维更快。几乎在听到声响的瞬间,他已经猛地转身,一步跨到卫生间门前,身体微侧,避开正对门轴的位置,右手再次探向腰后——这次,他摸出来的是一把紧凑的黑色手枪。
枪身在昏暗的床头灯下泛着冷硬的幽光。
王业仁的呼吸彻底停了,喉咙里发出嗬嗬的轻响,像被无形的手扼住。真枪。他只在电视里见过。锐哥他……他竟然带了枪?!这件事的性质,在他心里瞬间拔高到了一个无法想象的危险高度。
李锐没回头,左手向后,手掌张开,对着王业仁做了一个极其严厉的“绝对静止”的手势。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凝聚在那扇门上,眼神锐利如刀,侧耳倾听着里面的动静。
除了那缓慢、持续的“嘀嗒”声,里面再无任何声响。没有呼吸,没有移动,死寂得让人心头发毛。
时间一秒秒爬过,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突然,李锐动了。他没有选择破门,而是左手缓缓伸出,握住了门把手,极轻极缓地尝试拧动。
“咔。”
门锁是开的。
李锐眼神一凛,不再犹豫,猛地发力!
“砰!”
卫生间门被狠狠撞开,撞在内部的墙上发出一声闷响。李锐持枪的身影如同猎豹般低伏窜入,枪口随着视线快速扫过每一个可能的角落!
王业仁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跟到门口,视线越过李锐的肩膀向内急看——
没有预想中的扑击,没有挣扎的痕迹,也没有……刘秋贞的身影。
狭窄的卫生间里空无一人。
淋浴花洒没有关紧,一滴暗红色的、浓稠的液体,正挂在银色的喷口边缘,摇摇欲坠。
“嘀嗒。”
它终于落下,砸在白色陶瓷浴缸的底部,溅开一小朵触目惊心的、黏稠的暗色血花。浴缸里已经积聚了薄薄一层这样的液体,散发出浓郁的血腥气。
洗手池的台面上,放着几团沾满了暗红色、已经僵硬的纱布,旁边扔着那把见过的小剪刀,刃口更是被血糊满。
镜子上,也用那种暗红色的液体,歪歪扭扭地画着一个巨大的、癫狂的笑脸符号。嘴角咧到耳根,透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邪气。
目光向下,王业仁的瞳孔再次猛地收缩!
在洗手池下方,垃圾桶的旁边,扔着一堆女人的衣物——正是刘秋贞昨晚穿的那条连衣裙,还有内衣。它们被团成一团,上面同样溅满了斑斑点点的血迹,尤其是裙摆处,浸染了一大片骇人的暗红。
血衣。这里又出现一套血衣!
所以……客厅地板上的拖拽血迹,主卧里的那件血睡衣,还有眼前这套……这么多血?她到底怎么了?自残?还是……
王业仁不敢想下去,胃里翻搅得厉害。
李锐快速检查了狭小的空间,确认没有藏人,枪口稍稍放低,但眼神里的警惕丝毫未减。他蹲下身,戴着手套的手指轻轻拨开那团带血的衣裙。
衣裙下面,露出一个东西。
是一个小小的、烧焦变形的金属残骸,依稀能看出是个U盘的形状。旁边,还有几片没有烧尽的纸屑,边缘卷曲焦黑,似乎是从某个笔记本上撕下来的。
李锐用指尖极其小心地拈起一块稍大的纸片,上面还能看到几个娟秀却潦草的字迹,被火燎过,残缺不全:
“……必须……干净……王…………我的……”
后面的字迹彻底化为了焦炭。
王业仁看着那残片上的“王”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
李锐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他站起身,目光再次扫过这个血腥、混乱、充满疯狂暗示的现场,最终落在那面画着笑脸的镜子上。
他沉默了几秒,然后猛地按下肩头的对讲机——王业仁这才注意到他不知何时已经戴上了微型耳麦。
“指挥中心,我是李锐。编号pc。现紧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