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花独放(七)(254)(2 / 3)

关注度提升,一些形式主义的任务还是压了下来。这天,街道一位年轻的宣传干事小徐,带着摄像师直接登门,笑容满面却不容置疑:

“陈老师!区里要做一个‘最美银龄先锋’系列报道,您是重点!咱们今天拍点您上课的镜头,再采访几位学员,谈谈在您这儿学习的感受和改变!最好能有点感人的故事!对了,您那幅获奖的画,一定要重点拍!”

小徐语速飞快,指挥着摄像师调整角度,又忙着让几位老人“酝酿情绪”,“想想最打动您的细节”。阳台的空间被器材和人员挤占,精心营造的沉静学习氛围荡然无存。学员们面面相觑,有些拘谨不安。陈静茹站在书桌旁,看着小徐指挥若定的样子,看着她精心布置的、此刻却沦为拍摄背景的阳台,看着老人们被要求“表演”出的感动,一股强烈的、被物化被利用的窒息感猛地攫住了她。这不再是滋养她的“小筑”,更像一个被架在火上炙烤的舞台。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情绪,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小徐的指挥:“小徐同志,课还没上完。采访的事,等下课再说吧。”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疏离。

小徐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会被打断,脸上掠过一丝不快,但还是挤出一个笑容:“陈老师,理解理解!那我们先拍点您指导学员的自然镜头!大家自然点啊!”

陈静茹不再看她,重新拿起毛笔,转向离她最近的吴伯。吴伯正紧张地对着画纸上歪扭的线条发愁。“吴伯,”她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温和,专注地看着吴伯的画,“这一笔,别怕。手稳,心静,墨自然就顺了。来,看着我手腕怎么动。”她放慢动作,耐心示范,仿佛周围那些镜头和喧闹都不存在。

小敏在一旁看着,既心疼姨妈的隐忍,又为小徐的功利而恼火。她悄悄用手机录下了小徐不断试图打断教学、导演“感人画面”的过程。

就在“静园小筑”被推至风口浪尖、陈静茹勉力维持着表面平静之时,一个越洋电话,如同深水炸弹,骤然击碎了这脆弱的平衡。

电话是儿子杨帆打来的。他的声音透过遥远的电波传来,带着一种急切和不由分说:“妈!我和小雅商量好了!您一个人在国内我们实在不放心!这次回来就不走了!房子都看好了,离我们近,带电梯的小区!您赶紧收拾收拾,养老院也别考虑了,以后就跟我们一起住!我们照顾您!”

这突如其来的“安排”,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陈静茹毫无防备的心上。她握着话筒,指尖冰凉,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儿子话语里那份“为你好”的强势和理所当然,比任何外界的纷扰都更让她感到一种彻骨的寒意和背叛感。她苦心经营、引以为傲的独立王国,在她最亲近的人眼中,竟如此不值一提,轻易就要被“接收”和“接管”?

“小帆,”她艰难地找回自己的声音,试图保持平静,“妈现在过得很好,有自己的生活……”

“妈!”杨帆打断她,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焦灼,“您别倔了!上次心梗,这次脚伤,还不够吓人吗?您都多大岁数了!‘静园小筑’?那是什么?能当饭吃还是能救命?您要画画养花,新家阳台更大!总之,您别管了,我们这两天就订机票!您等我回来接您!”

电话被挂断了。忙音像冰冷的钢针,一下下刺着陈静茹的耳膜。她僵立在客厅中央,窗外是城市璀璨却冰冷的万家灯火。儿子话语里的“照顾”,此刻听起来如同最锋利的枷锁。她环顾着这个被她一砖一瓦、一花一木构筑起来的“堡垒”,每一寸空间都浸染着她的气息和意志。去一个陌生的、由儿子儿媳“安排”的“新家”?像一个等待被安置的物件?

一股巨大的、混杂着愤怒、失望和深深无助的浪潮,猛地冲垮了她强撑的堤坝。她踉跄着退后一步,手肘重重撞在书桌边缘。一声清脆刺耳的碎裂声骤然响起!

——是那个承载着玉树母株的青瓷花盆!

花盆从桌沿滚落,摔在防滑软木地板上,四分五裂!泥土四溅,那株承载了无数记忆与象征、陪伴她走过风雨的玉树母株,连同它虬结的根系和那道象征重生的断痕,狼狈地倾倒在一片狼藉之中。饱满的叶片沾满了泥土,断枝处新生的枝条被硬生生折断,露出新鲜的、令人心痛的伤口。

时间仿佛凝固了。陈静茹僵在原地,脸色瞬间惨白如纸,难以置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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