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老人,无论我们之间隔着多深的鸿沟,他终究是我的父亲。
“等等!”李强一把拉住我,他的眼神里翻涌着激烈的挣扎,最终定格为一种近乎凶狠的决绝,“我跟你一起去!钱……钱我想办法!”
“你想什么办法?”我几乎是吼出来的,眼泪终于决堤,“家里一分钱都没有了!外面还欠着那么多!我们拿什么想?!”
李强死死攥着我的胳膊,手劲大得吓人。他盯着我,眼睛通红,声音像从牙缝里挤出来:“房子!我们不是刚弄好一点吗?去银行!抵押!贷!只要能贷出来!先救命!”
“抵押?”我愣住了,随即一股巨大的荒谬感涌上来,几乎让我发笑。这套房子,为了买它,我抵押过一次;为了开店,又抵押过一次;洪水毁了它,我们拼着老脸赊账、欠工钱才勉强修复了个框架;现在,为了救那个在我们最需要时永远缺席的父亲,我们又要把它第三次送进银行冰冷的柜台?
命运像一个冷酷的玩笑,兜兜转转,又将我们逼回了原点,甚至比原点更糟。无人兜底的困境,以更狰狞的面目,再次横亘在眼前。这一次,我们要押上的,是这刚刚从泥泞里挣扎着爬起、尚未站稳的、唯一的栖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