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她的目光偶尔扫过路边某些特定形状的巨石或水流湍急的溪谷,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只有她自己才懂的魔法师特有的审视。
黎昼则一个人霸占了后排,膝盖上摊着她的宝贝平板。屏幕上不是风景照片,而是密密麻麻的高精度卫星地图、等高线图、魔法能量分布热力图以及“湮灭者”2.0的各项参数曲线。她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划动、放大、标注,嘴里念念有词:
“嗯…嚎哭沼泽边缘这个点,能量读数波动有点怪…塞缪尔最后信号在这里消失?陆屿的标记…穿甲弹的低温稳定性再校准一次…d路线那个裂谷,湿度98%,风速预测4级…传感器除雾程序启动阈值再调低0.5度…” 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数据世界里,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做着最后的推演和准备。车窗外掠过的城堡和湖泊,在她眼中不过是地图上需要规避或利用的地形坐标点。
车一路向北,窗外的景色愈发荒凉壮阔。人烟变得稀少,天空显得更加高远,风也带上了高地特有的、带着草叶和石楠花气息的寒意。
黄昏时分,夕阳的余晖将荒原染成一片金红。越野车终于驶离了主干道,拐上一条颠簸的石子路。又行驶了约莫半小时,一座孤零零的石砌建筑出现在视野尽头。
那就是“渡鸦旅店”。
它坐落在荒原边缘一处背风的小坡上,周围是稀疏的树林和低矮的石墙。旅店本身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厚重的石墙被风雨侵蚀出深浅不一的痕迹,窗户不大,透出昏黄温暖的灯光。屋顶上竖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铁质风向标,形状正是一只振翅欲飞的渡鸦。几辆沾满泥泞的越野车和一辆老旧的皮卡停在旁边的空地上,显得这里并非完全与世隔绝,但也足够偏僻和低调,完美符合“老地方”的隐秘要求。
越野车在旅店门口停下,卷起一阵尘土。四人拎着各自的行李下车,扑面而来的是高地清冽寒冷、带着泥土和石楠花味道的空气。
约翰(向导)率先上前,推开那扇看起来颇为沉重的橡木大门。一股混合着木柴燃烧的烟火气、陈年威士忌的醇香以及淡淡食物香气的温暖气息涌了出来,伴随着旅店大厅里不算嘈杂、但充满生活气息的交谈声。
旅店内部比外面看起来要宽敞一些,但也相当古朴。粗大的原木房梁裸露着,墙壁上挂着鹿头和泛黄的高地风景画。一个巨大的石头壁炉占据了一面墙,炉膛里燃烧着旺盛的柴火,噼啪作响,驱散着寒意,是整个大厅最温暖的光源和声源。几组陈旧的皮沙发和木桌椅散落在大厅里,坐着寥寥几个看起来像是徒步者、猎人或本地人的客人,低声交谈着。
一个身材敦实、围着皮质围裙、头发花白的红脸膛老人从吧台后面抬起头,看到约翰,脸上露出熟稔的笑容:“嘿,约翰!又带学生来考察了?房间给你们留着呢,老样子?”
“是的,麦克大叔。麻烦您了。”约翰笑着回应,自然地扮演着向导的角色。他侧身让开,介绍道:“这几位是爱丁堡大学的学者,dr. Jiang 和她的团队,来研究高地古代遗迹的。”
江照上前一步,脸上带着符合身份的、略显疏离但礼貌的微笑,用流利的英语与麦克大叔寒暄了几句,并递上了伪造的证件和介绍信。麦克大叔显然对这种学术考察队见怪不怪,热情地招呼着,很快安排好了房间钥匙——两间相邻的双人房。
简单安顿好行李,黎昼第一时间把装着“湮灭者”的设备箱塞到了床底下,四人重新回到略显昏暗、只有壁炉火光跳跃的大厅。他们没有上楼回房,而是选择坐在壁炉旁一组最角落的沙发里。
壁炉里的火焰舔舐着木柴,发出温暖而持续的噼啪声,跳动的火光在每个人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影子。旅店的其他客人似乎也感受到了这群“学者”身上不同寻常的低气压和疏离感,并没有人过来打扰。只有风声在旅店外呼啸,拍打着古老的窗棂,带来高地夜晚特有的寒意和一丝荒野的孤寂。
云瑶坐在沙发里,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无意识地摩挲着横放在膝上的“星语”魔杖。杖尖在壁炉火光的映照下,偶尔闪过一点微弱的星芒。她的目光不时飘向旅店那扇厚重的橡木大门,又迅速移开,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期待。新月如钩,清冷的月光透过高窗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窄窄的一道银辉。时间,一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