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如同破旧风箱拉动般的微弱咳嗽,如同投入死寂深潭的石子,瞬间在苏墨离和林晚心中激起滔天巨浪!
“林战?!”
“林师兄?!”
两声饱含极致惊喜与难以置信的呼唤同时响起!苏墨离猛地扑到床边,颤抖的手指几乎要触碰到林战焦黑开裂的脸颊,却又在最后一刻生生顿住,生怕这只是一个易碎的幻影。林晚也顾不上身体的虚弱,一步抢上前,屏住呼吸,眼睛死死盯着床上那具残破的身躯。
时间仿佛凝固。
一秒…两秒…
就在那点微弱的动静似乎要归于沉寂,绝望即将重新笼罩时——
林战覆盖着厚厚焦痂的眼睑,极其艰难地、如同挣脱万钧重负般,颤动了几下。紧接着,一条细微的缝隙,在那焦黑的边缘缓缓裂开。
缝隙之下,露出的并非苏墨离和林晚熟悉的、如同古井寒潭般的深邃眼眸,也不是之前被蚀能充斥的冰冷幽蓝。
那是一抹极淡、极微弱,却如同穿透亿万光年尘埃的星辉般的…银白!
那银白的光芒在缝隙中流转,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茫然,以及一种仿佛沉睡了无尽岁月的古老与深邃。它似乎无法聚焦,只是本能地捕捉着从破损窗户透入的、灰蒙蒙的天光。
“嗬…” 又是一声极其嘶哑、如同沙砾摩擦喉咙的抽气声。林战焦黑的嘴唇极其轻微地翕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却连一丝气流都无法带动。
“水…快拿水来!” 苏墨离瞬间回神,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是激动,更是劫后余生的狂喜!林晚早已手忙脚乱地冲到桌边,端起那碗早已凉透的浑浊药汁,又觉得不妥,四下寻找清水。
“药…药不行…清水!” 苏墨离急切道。
林晚立刻放下药碗,冲到角落的水缸边,舀起半瓢清水,小心翼翼地端到床边。苏墨离接过水瓢,用指尖蘸取一点冰凉的清水,极其轻柔、如同对待稀世珍宝般,涂抹在林战干裂出血的唇缝上。
清水浸润焦痂,带来一丝微弱的凉意。林战喉结极其艰难地滚动了一下,银白的眼缝中似乎闪过一丝微弱的光泽。
“慢点…慢点…” 苏墨离声音哽咽,压抑着巨大的情绪,用勺子一点点将清水喂入林战口中。每一口都喂得极其缓慢,看着那微弱的吞咽动作,她的心也跟着提起、落下。
不知喂了多少勺,直到林战喉间的滚动变得微弱,苏墨离才停下。她再次将手指搭上林战焦黑的手腕,屏息凝神。
这一次,她感知得更加清晰!
那微弱到近乎消失的脉搏之下,丹田深处那颗沉寂的“种子”,在吸收了水分之后,仿佛被微弱地唤醒了一丝!它依旧寂静,但吸收外界能量的速度,似乎…加快了一点点?不仅仅是天地元气,空气中那稀薄却无处不在的蚀能气息,靠近林战身体时,如同被无形的旋涡牵引,丝丝缕缕,悄无声息地融入那颗“种子”之中。
这诡异的现象让苏墨离心头巨震,但此刻,狂喜压过了疑虑。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苏姐姐…林战他…” 林晚在一旁,声音带着哭腔后的沙哑和难以置信。
“他醒了。” 苏墨离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下来,但那微微颤抖的尾音还是出卖了她内心的激荡,“虽然…还很虚弱,但意识…回来了。”
就在这时,院外再次传来赵小川急促而带着一丝惊慌的声音:“门主!不好了!出事了!”
苏墨离眉头瞬间紧锁,眼中刚刚燃起的希望之光被冰冷的凝重取代。她迅速起身,对林晚低声道:“照顾好他!” 随即大步走向门口。
“怎么回事?” 苏墨离拉开门,看着脸色发白的赵小川。
“是…是旧港那边!深坑!” 赵小川喘着粗气,脸上满是惊惧,“刚刚市政厅的紧急通讯!封锁区边缘…出事了!靠近深坑西侧边缘的一处临时监测站…被…被袭击了!里面五个地质局的人…全死了!死状…非常…非常惨!”
苏墨离的心猛地一沉!深坑!又是深坑!
“怎么死的?谁干的?” 苏墨离的声音如同寒冰。
“不…不知道!” 赵小川摇头,眼中带着恐惧,“通讯断断续续…他们说…尸体像是被…被强酸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