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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阴影中的癸,无声无息地上前一步,呈上一份最新的、带有三根黑色雁翎的紧急军报。
“王爷,北边…有变。”
朱高煦目光一凝,接过军报,迅速展开。烛光下,他的眉头渐渐锁紧。
军报来自“听风阁”潜伏在漠北的最高级别暗桩,内容简洁却惊心:
“鞑靼部阿鲁台太师与瓦剌部脱欢首领矛盾激化,各部人马异动频繁,小规模冲突已起。阿鲁台似有联合兀良哈三卫,南下掠边之意,以转移内部压力,补充物资。今冬漠北雪灾,牛羊冻毙甚众,其南下求生机率,大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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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北…雪灾…南下…”朱高煦低声重复着这几个关键词,眼中原本的分析性光芒迅速被一种冰冷的、仿佛猎人嗅到猎物气息般的锐利所取代。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如电,扫过韦弘和癸。
“看到了吗?”他的声音陡然变得沉凝而充满力量,“主要矛盾,即将发生转移!”
“朱瞻基在忙于整顿内政,强化集权,他眼中的‘主要矛盾’或许仍是朝堂平衡与内部稳定。但他忽略了,或者说,尚未充分意识到…外部环境正在急剧变化!漠北的饥荒和内部争斗,正在将一只饿狼,逼向大明的边境!”
他走到巨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蜿蜒的北疆防线上。
“一旦边烽燃起,朱瞻基所有内政的成果,都将面临最严峻的考验!他的新都察院能否有效保障军需?他的文官集团能否高效支援前线?他的军队,在承平已久后,是否还能抵挡住穷困饥饿的草原铁骑?”
他的嘴角,勾起一丝冰冷而复杂的弧度。
“而这…对于乐安,对于本王…”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既是前所未有的风险,也是…千载难逢的战略机遇!”
一连串指令,清晰、冷峻、迅速。密室中的气氛,瞬间从深沉的思辨,切换到了临战前的紧张与高效。
“癸!”
“臣在!”
“动用一切资源,严密监控漠北动向,尤其是阿鲁台和兀良哈的联络!我要知道他们可能的进军路线、规模和时机!”
“是!”
“韦弘!”
“臣在!”
“通知王斌,‘砺刃谷’新军,即刻进入最高战备状态!以北虏冬荒、恐其铤而走险入寇为由,加强冬季野外拉练和严寒条件下的实战演练!通知雷火工坊,优先保障新式军械的产能和质量,尤其要确保火器、箭矢和御寒装备的供应!”
“是!”
“传令给孙敬修,‘广源号’暗中加大对粮食、药材、棉布、皮货等过冬及战时战略物资的收购和储备,但要绝对隐秘,通过商业渠道进行,不得引起任何注意!”
“臣明白!”
“且慢。”朱高煦忽然抬手,叫住了他。他踱步到烛火旁,昏黄的光线在他深邃的眼眸中跳跃,显然在思考更长远的问题。
韦弘立刻停下脚步,垂手恭立。
汉王沉吟片刻,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种权衡后的决断:“孙敬修此人,经过这些时日的观察与考验,其经商之才、应变之能,确属上乘。更重要的是,其身家性命、乃至一族老小的前程,皆系于本王一念之间,其‘半死’之局,已然牢不可破。”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精光,“加之如今,‘听风阁’与白莲教残部经整合重组,耳目遍布南北,几无孔不入。孙敬修即便有异心,也绝无可能逃过我们的监控,更掀不起什么风浪。”
他看向韦弘,目光深远:“眼下漠北局势紧张,未来若真有战事,物资转运频仍,若事事皆需经乐安中枢密令,环节过多,不仅效率低下,更容易暴露‘广源号’与王府的关联,风险太大。”
韦弘若有所悟:“王爷的意思是…?”
“是时候,逐步放权了。”朱高煦断然道,“传本王密令给孙敬修:自即日起,‘广源号’在确保绝对忠诚与隐秘的前提下,可逐步自行筹划、经营与军需民用相关的产业,如粮栈、药行、布庄、车马行等。允许其在一定额度内,自行决策采买、囤积、转运事宜,建立相对独立的运营体系。本王要的,是一个真正能够自我造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