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他……他没……”王元瑛喃喃道,仿佛这才反应过来“他收下了……紧紧地攥在手里……”
“是啊,”刘芷兮轻叹一声,眼神里幽深难辨,“他攥住了。攥得那么紧,指节都泛白了。阿瑛,你告诉我,一个在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人,如果真的对你毫不在意,完全可以当众扔了不是吗?何必在众目睽睽之下,死死攥住一个姑娘家硬塞给他的小东西?这不是更省事?”
王元瑛呆呆地看着刘芷兮,混乱的心绪再次翻滚起来。
刘芷兮的话,像一道微弱的光,刺破了笼罩在她心头的阴霾。是啊……他攥住了!他那么用力地攥住了!
“可是……可是他……”王元瑛张了张嘴,想反驳,想诉说炎思衡的拒绝和疏离,嘴巴却怎么也张不开。只有心底那个小小的声音在呐喊:他是在意的!他是在意的!
“只是他肩上扛着的重任,可能是我们无法想象的沉重。”刘芷兮接过了她没说出的话,声音平静,却字字敲在王元瑛的心上。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墙壁,看到了那个在宴会死寂中独自承受风暴的年轻身影。
“阿瑛,”刘芷兮收回目光,重新落在王元瑛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炎思衡不是普通的世家子弟。他是北明的剑,作为他的青梅竹马,他的故事想必你是最清楚的。”
刘芷兮顿了顿,继续说到,“他从小在军营长大,看惯了生死,也习惯了用一层厚厚的冰把自己包裹起来。他母亲……也是在他面前,因为等不到父亲归来,最终抱憾而终的。‘这件事对他的打击,恐怕早已刻在了骨子里。他习惯了孤独,习惯了不让自己有牵绊,更害怕……因为自己军人的宿命,让在意的人承受同样的等待和绝望。”
刘芷兮的声音低沉而清晰,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洞悉人心的力量:“你觉得他拒绝你,是因为不喜欢?不,阿瑛,或许恰恰相反。正因为在意,正因为看到了你的炽热和纯粹,他才更怕。怕自己给不了你安稳,怕你成为他的软肋,更怕……有一天,他像他的父亲一样,让你也陷入失去希望的深渊。”
王元瑛彻底怔住了。泪水还挂在睫毛上,晶莹欲坠,但眼中的迷茫,已经被更大的震动所取代。
她从没有从这个角度去想过炎思衡的拒绝。刘芷兮的话,像一把钥匙,猝不及防地打开了她从未触碰过的、炎思衡内心那扇厚重冰封的大门。
“他……他是因为这个?”她带着难以置信的哽咽,“他怕……拖累我?”
“是怕,也是责任。”刘芷兮轻轻拂开王元瑛脸颊边被泪水粘住的发丝,“他背负的东西太多太重,多到……或许已经无法再轻易承载一份需要他同样倾注全部的儿女情长。至少现在不能。”
房间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烛火偶尔发出的轻微噼啪声。
王元瑛想起炎思衡在宴会上接过它时,那一瞬间手指的蜷缩;想起他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复杂;想起他最后僵在原地时绷紧的下颌线……
所有的细节,此刻都镀上了一层令人心酸又心痛的色彩。
“那……那我该怎么办?”王元瑛抬起头,眼中不再是全然的绝望,而是被心疼和一种更加执拗的决心所取代,泪水还在眼眶里打转,眼神却亮得惊人,“难道……难道我就只能看着他这样,一个人扛着所有,把自己冻成一块冰吗?芷兮姐姐,我心疼他……我……我还是喜欢他!就算他拒绝我一百次,就算他永远是这样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我也……我也……”
她说不下去了,只是用力地攥紧了衣角,仿佛那是她此刻唯一的支点,眼神倔强得像要燃烧起来。
刘芷兮静静地凝视着她。
看着少女眼中重新燃起的光芒,那光芒如此纯粹,如此炽热,几乎要灼伤她的眼睛。心底深处,那片冰封的湖面之下,一股带着酸涩的刺痛在无声蔓延。
她想起,炎思衡挺拔的背影;想起自己敬酒时,指尖不经意拂过的龙血勋章;想起属于那年轻身体的温热心跳;想起他瞬间苍白的脸和死死攥紧的拳头;更想起了,十几年前,纵马拯救了险些丧命在狼吻下的他。
那些画面,那些细微的解触,早已在她心底慢慢燃烧,化开了她几乎被冰封的心。
她同样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