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洛邦联,鞭长莫及,百废待兴。你能在短短的时间内,抚民安境,拓土开疆,将圣洛邦联之残部彻底扫平,纳入我北明版图,更在杜伊夫根为我北明拿下了急需之矿脉……做得很好!”
他微微颔首,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没有辜负你父亲的威名,更没有辜负朕的期望!”
刘昂脸上露出了堪称温和的笑意。他向前一步,伸出双手,在万众瞩目之下,亲自将一枚勋章佩戴在炎思衡左胸心脏位置的上方。
那勋章造型极其夺目——主体是一条用整块极品鸽血红宝石雕琢而成的东方巨龙,龙身缠绕着一柄断裂的、象征圣洛邦联的十字骑士剑!红宝石龙鳞在晨光下折射出如血如焰的光芒,仿佛随时会破壁而出!正是帝国为表彰征服圣洛邦联这一不世功勋而特设的最高荣耀——“龙血勋章”!
“好!晋国公后继有人!”刘昂用力拍了拍炎思衡的肩膀,力道沉厚。
他的声音带着赞许,“北岛之事,你处置得极好。怀柔特恩兰特的旧民,屯田垦殖,兴修海防,开掘矿脉……短短时间,化蛮荒为沃土,纳旧民为帝国新民。此乃长治久安之基!朕心甚慰!”
他环视着周围沸腾的人群、巍峨的战舰,目光最终落回炎思衡年轻却已刻满风霜的脸上,那温和的笑意深处,是帝王深不见底的野望与沉重的期许:
“但,北岛虽定,不过北明版图一隅。思衡,”他的声音压低,却字字千钧,“你是北明最锋利之刃!开疆拓土,为北明攫取更多土地、资源、人力,是北明军人无的上荣光,也是无上之责!北岛,仅仅是个开始!北明需要更大的生存空间,需要更广阔的……未来!”
炎思衡清晰地感受到肩头那沉甸甸的拍击,以及话语中不容置疑的驱策。他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眸底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唯有声音依旧沉稳如铁:“末将谨记陛下教诲!北明剑锋所指,思衡万死不辞!”
“嗯。”刘昂满意地颔首,目光转向炎思衡身后。
军部大司马姜卫如同移动的铁塔,上前一步。他眉骨处那道斜劈至下颌的蜈蚣状刀疤在晨光下显得格外狰狞,随着他肌肉的牵动,仿佛活物般微微蠕动。他手中没有寒暄,直接递上一份用火漆密封、印着绝密印记的厚厚文件袋,动作干脆利落,带着军人特有的冷硬。
“思衡,”姜卫的声音低沉沙哑,“北岛发来的最新一期《军垦月报》及《岸防工程验收简报》。荀督牧和陈都丞联署。屯田引水渠三期工程提前完工,新垦‘青禾区’今春播种面积超预期三成。威灵顿港及周边十二座新式炮台,防潮密封层全部通过极端海况测试,验收评级……全优。”他顿了一下,冰冷的刀疤脸上挤出几乎难以察觉的赞许,“打得好,守得也好。军部……认可。”
炎思衡心头微暖,双手接过文件袋:“谢大司马!”
一个身影如同鬼魅般,几乎是贴着姜卫身侧的阴影滑出。都察使荀休若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刻薄模样,深紫色的都察使制服一丝不苟,指间那枚古董怀表链子,随着他的动作反射着冰冷的碎光。
“哟,我们的大功臣可算舍得从北岛那鸟不拉屎的冰窟窿里爬回来了?”荀休若嘴角噙着惯有的、令人牙酸的讥诮笑意,眼神却锐利如鹰隼,上下打量着炎思衡,仿佛要透过那身笔挺的将官礼服,看到他骨子里的疲惫和暗伤。他忽然毫无征兆地伸出手,动作快如闪电,却不是握手,而是极其自然却不容抗拒的力道,一把拧住了炎思衡的左耳!
“嘶——”饶是炎思衡在尸山血海中练就的定力,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弄得猝不及防,倒抽一口冷气,下意识地想偏头挣脱。
“别动!”荀休若低喝,手指力道加重,冰凉的怀表链子蹭着炎思衡的耳廓和脖颈皮肤,激起一片细微的颤栗。他凑近,声音压得极低,只有两人能听清:“小兔崽子,翅膀硬了?北岛总督的椅子还没坐热乎,就敢只带几个虾兵蟹将跑回这龙潭虎穴?真当帝都是你晋国公府的后花园?你是被北岛的寒风吹傻了脑子?手底下几个幕僚难道没提醒你?!”
他的话语虽然刻薄,但那拧着耳朵的手指,力道却在不易察觉地调整,更像是一种粗鲁的检查。指尖划过炎思衡耳后一道被碎发遮掩的、早已愈合的旧疤时,动作几不可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