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手段!老子……栽了!但你们……休想从老子嘴里……撬出半个字!”
他猛地一咬牙!藏在后槽牙里的剧毒蜡丸瞬间被咬碎!辛辣刺鼻的液体混合着血腥味涌入喉咙!这是大金死士最后的尊严!
然而,预料中那迅速蔓延的灼烧和麻痹感并未如期而至!反而是一种诡异的麻木感从咬碎的牙齿处传来!
“呃?!”巴图眼中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无法理解的惊恐!
“想死?”一个平静得如同古井寒潭的声音,在巷口的风雪中响起。
巴图艰难地转动唯一还能动的脖颈,循声望去。
风雪中,一个身影缓缓踱步而来。他并未披甲,只穿着一身看似普通的鸦青色棉袍,外罩一件半旧的棉袄。面容清癯,眼神却深邃锐利得如同能穿透风雪与人心,正是副丞相——不,现在应该称他为丞相的高肃卿!他身后,还跟着两名气息更加晦涩的“暗牙”。
高肃卿的目光落在巴图因惊骇而扭曲的脸上,如同看着一只在陷阱中徒劳挣扎的困兽,带着一丝洞悉一切的怜悯和冰冷。
“丞相府的书房密室,确实精妙。‘影卫’的调动,也足够隐秘。”高肃卿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风雪的呜咽,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砸在巴图心上,“可惜,从何平第一次用那雪松木匣传递消息给丽妃开始,再到他书房里那能完美复刻枢密院新密文的誊本……他这条暗线,连同你这只负责接收的‘草原之狼’,就已经在陛下的棋盘之上了。”
他微微俯身,冰冷的视线仿佛能冻结巴图的灵魂:“你以为你的伪装天衣无缝?李记桂花铺的暗卫,盯你那取檀木匣又换成雪松木匣的总管,盯了整整七天。永宁坊那条你自以为隐秘的联络通道,早就在‘谛听’的耳朵里了。咬碎毒牙?呵……‘暗牙’的‘封喉散’滋味如何?是不是觉得半边脸都麻了?放心,死不了,只是让你暂时……安静点。”
巴图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不是因为寒冷和剧痛,而是因为深入骨髓的恐惧和一种被彻底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绝望!原来自己引以为傲的潜伏和联络,在对方眼中,竟如同戏台上的拙劣表演!从那么早……那么早开始,自己这些人就已经是网中之鱼!
“你……”他想嘶吼,想咒骂,想扑上去撕碎眼前这张清癯却如同魔鬼般的脸!但“封喉散”的毒性迅速蔓延,他的喉咙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扼住,只能发出漏气般的声音。半边身体都失去了知觉,连咬舌自尽的力气都在飞速流逝。
高肃卿直起身,不再看地上如同烂泥般抽搐的巴图,目光投向风雪弥漫的北方,仿佛穿透了千山万水,看到了那场决定帝国命运的战争。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尘埃落定的疲惫,却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肃杀:
“丞相府的老鼠,该清干净了。大金的眼睛,该挖掉了。动手。”
最后两个字,轻飘飘的,却如同阎王的判词。
围在巴图身边的暗卫眼中寒光一闪!没有半分犹豫!
“咻!咻!咻!咻!”
四支特制的破甲弩箭,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瞬间离弦!箭头闪烁着专门针对护身真气和内甲的幽蓝寒芒,精准无比地钉入了巴图的四肢关节要害!巨大的冲击力将他残破的身体狠狠钉在了冰冷的地面和背后的断壁上!
“呃啊——!”巴图发出不成人形的惨嚎,剧痛瞬间冲垮了毒药带来的麻木!他像一条被钉死在砧板上的鱼,徒劳地扭动着,鲜血如同泉涌,染红了身下的积雪和碎木!
但这还没完!
那使锤的暗卫踏前一步,眼中燃烧着为同伴复仇的火焰!他高高举起手中那柄沾着鲜血的沉重链子锤,锤头在风雪中闪烁着死亡的光芒,带着全身的力量和狂暴的杀意,朝着巴图那颗还在徒劳挣扎的头颅,狠狠砸落!
“大金……万……”巴图最后的嘶吼被淹没在沉闷到令人心脏骤停的骨肉碎裂声中!
噗嗤!
红的、白的,混合着碎裂的头骨和毛发,在冰冷的雪地上猛地炸开!如同在洁白的画布上泼洒开一幅残酷到极致的抽象画。巴图那具残破的躯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彻底瘫软下去,再无声息。唯有那双瞪得滚圆、凝固着无尽怨毒与恐惧的眼睛,空洞地“望”着铅灰色的、飘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