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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铳队预备!李典染血的披风在硝烟中猎猎作响。三列身穿鳞纹轻甲的火枪手踏着鼓点上前,他们手中新式火铳的钢制膛线在火光中泛着寒光。这是军部最新配发的雷鸟铳,射速比旧式火铳快了三倍不止。
杜伊夫根的火枪队此刻却在手忙脚乱地装填。他们的蛇形火绳枪需要两人操作,副手刚点燃引信,主射手就被北明的箭雨洞穿。七八支火绳枪同时卡壳,燃烧的引信头坠落在火药池里,反而将射手炸得血肉模糊。
李典的令旗劈开浓烟。
震耳欲聋的齐射声中,30米外的杜伊夫根冲锋阵列突然爆出血雾。雷鸟铳特制的开花弹在空中炸裂,数百枚钢珠呈扇形扫倒整排敌兵。某个杜伊夫根百夫长的镶银胸甲被撕成蜂窝,他踉跄着举起手铳还击,扣动扳机的瞬间枪管却轰然炸裂——劣质的铸铁根本承受不住火药压力。
换弹!第二轮!北明火铳队队长嘶吼着催促着火铳队士兵赶紧换弹。经过严格的训练,游骑兵的火铳队能在1分钟内完成重装。第二波齐射精准点爆了杜伊夫根的炸药车,冲天烈焰中飞起十几条燃烧的断臂,有个戴着金耳环的指挥官上半身挂在棕榈树上,还在徒劳地吹响骨笛。
但杜伊夫根的亡命徒们仍在推进。二十多个身缠铁链的死士突然从火海里冲出,他们手中的火绳枪喷出毒烟,却有三成哑火。某个死士疯狂捶打枪机,反而触发了走火的弹药,将自己左腿齐根炸断。
火炮准备装霰弹!李典的刀鞘重重砸在炮台上。隐藏在阵地后的六门新式火炮揭开伪装,这是军部最新研制的火炮,虽然射速上没有太大提升,但在威力和距离做了更大的改良,威力甚至比帝国的蒸汽床弩还要大。
第一波霰弹将冲锋阵列犁出扇形缺口,杜伊夫根引以为傲的鳄鱼皮甲在钢雨面前如同纸糊。有个独眼猛士举着包铁木盾冲锋,盾牌连带着右臂被轰成碎渣,他愣愣地看着自己喷血的肩膀,直到第二发炮弹将他拦腰截断。
装链弹!李典的吼声穿透炮鸣。特制的双头链弹旋转着撕裂空气,将三十米外的敌军火枪队拦腰绞碎。杜伊夫根引火手抱着的火药桶被链弹擦中,腾起的蘑菇云里飞溅着镶金牙的颅骨。
濒临崩溃的杜伊夫根终于祭出杀手锏——十二头披甲战象从侧翼压来,象背上架设着巨型火绳枪。但北明的炮手早已调整仰角,装填着燃烧弹的虎蹲炮发出怒吼。战象在火焰中哀嚎,背上的火药箱接连爆炸,将象群化作移动的火球。一头瞎眼战象疯狂冲向北明军阵,却被三支雷鸟铳同时击中眉心,小山般的身躯在惯性中犁出十几米长的血沟。
他们的火绳枪哑火过半!了望塔上的了望兵兴奋得破音。李典抬眼望去,杜伊夫根残存的火枪手正在用短刀修理哑火的枪支,但更多人直接扔掉火枪拔出弯刀。而北明的第三波火铳队已经完成装弹。
当最后的齐射轰鸣响起时,杜伊夫根的冲锋阵列终于崩解。他们的火枪队指挥官跪在沙地上,还在疯狂捶打着完全哑火的火绳枪,直到被飞来的钢珠掀翻天灵盖。北明士兵踩着满地哑火的敌枪前进,有人踢开某支雕刻珊瑚的贵族火绳枪,枪管里未燃尽的火药正滋滋冒着青烟。
夕阳沉入海平面时,李典踩着半截炸膛的杜伊夫根火炮残骸。他弯腰拾起支火绳枪,轻轻一掰,火绳枪居然裂成了两半。远处的登陆战舰再次响起战鼓,强烈的鼓声配合着最后几发炮弹的余响还在礁石间回荡。
焦黑的沙滩上,数百支报废的敌国火枪与北明闪亮的雷鸟铳形成刺目对比。李典将卷刃的佩刀插进沙地,刀柄上新历116年制的铭文,在余烬中泛着冷冽的幽光。
……
王梁吐出口中的断箭,混着铁锈味的腐叶渣在齿间爆开酸臭。他的玄铁重甲布满蛛网状裂痕,左肩锁子甲被巫毒箭腐蚀出碗口大的窟窿,溃烂的皮肉里钻出几条嗜血的蚂蟥。20米外,牛金的双刃斧卷起血色旋风,这个铁塔般的汉子左腿膝盖以下只剩白骨,却用断矛扎进地面支撑身躯,硬生生在尸墙上劈出三尺缺口。
走啊!牛金突然旋身暴喝,斧柄血槽喷出的黑血在空中凝成弧光。三支倒钩箭擦着他咽喉掠过,钉进身后亲卫的胸膛。王梁的弯刀应声出鞘,刀光如新月斩断箭杆,却见牛金借着旋身之势,将斧柄末端的钢锥捅进偷袭者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