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好地图的笔记本塞进书包最底层,陈砚则把木盒放回口袋,林墨依旧攥着归航符,只有安诺,走回教室的路上,总觉得后颈发凉,像有双眼睛跟着他们——她回头看了好几次,楼梯间里只有昏暗的光,连个人影都没有。
上午最后一节是历史课,老师踩着铃声走进来,手里抱了摞旧课本。“今天咱们不讲新课,”老师把课本放在讲台上,敲了敲黑板,“讲讲咱们星野高中的校史,尤其是1998届,那届出了不少优秀毕业生。”
安诺的笔顿了一下,悄悄抬眼看向林墨。林墨也正看着她,眼神里带着点惊讶——1998届,正是李明远和陈谨言毕业的年份。
“1998届的时候,咱们学校还没有现在的实验楼,只有北边那栋旧楼,”老师翻着课本,声音慢悠悠的,“那届的学生会主席叫陈谨言,成绩特别好,后来考上了名牌大学,可惜……”他顿了顿,像是在回忆,“可惜后来听说出了点事,具体是什么,我也记不清了。”
陈砚的手猛地攥紧了笔,笔尖在纸上戳出个小洞。安诺看见她的肩膀在抖,赶紧用胳膊肘碰了碰她,递过去一张纸巾。
“还有个学生叫李明远,”老师继续说,“性格挺孤僻的,不爱说话,但动手能力强,当时负责钟楼的日常维护,经常一个人待在钟楼里。后来毕业没多久,就转学了,再也没联系过。”
林墨的手指在桌肚里蜷了起来,他想起爷爷日记里的话:“明远说,钟楼里有不能说的秘密,他要守住它。”——守住什么?和归航符有关吗?
下课铃响时,老师合上课本:“校史就讲到这,下午咱们要讲1998届的考题,你们可以去图书馆借一下那届的校刊,里面有不少复习资料。”
这话像个信号,江树立刻看向众人,递了个眼神——借校刊,正好是去老图书馆的理由。
午休的时候,鲁小山先去了老图书馆。他回来时,手里攥着个皱巴巴的面包,嘴里还嚼着:“管理员是个老太太,姓刘,看起来挺和蔼的,我说要借1998届的校刊,她愣了一下,然后才去后面找。我看了下,图书馆里就她一个人,下午三点到四点她会去吃饭,那时候没人。”
“校刊借到了吗?”陈砚问。
“借到了,在我书包里。”鲁小山把书包拉过来,掏出一本泛黄的校刊,封面上印着“星野高中1998届毕业刊”,边缘都卷了边,像是被翻了很多次。
众人围在楼梯间的角落里,翻开校刊。里面有毕业照、学生文章、老师寄语,翻到“学生习作”那页时,安诺突然停住了——作者是李明远,标题是《星银记》。
“星银者,色如寒星,质软如棉,生于炉渣,死于钟楼。”开头第一句就让所有人屏住了呼吸。“余尝于钟楼见之,其光如蓝焰,绕钟三匝,似有语焉。谨言曰:此乃归航之引,不可示人。余不解,谨言笑曰:待归航之日,你自会懂。”
“谨言就是我爷爷!”陈砚的声音发颤,她指着“谨言”两个字,“我爷爷的名字就是陈谨言!”
林墨凑过来,手指划过“归航之引”四个字,和归航符的名字对应上了。“看来归航符和星银,都是他们当年就知道的东西。”
“还有这个。”林清指着文章末尾的落款,除了李明远的名字,还有个小小的符号——和地图上指向老图书馆的符号一模一样。
江树把校刊翻到最后一页,突然发现封底内侧贴着张照片。照片已经泛黄,是两个少年站在钟楼下,左边的少年戴着手套,手里拿着个工具,应该是李明远;右边的少年穿着校服,笑容温和,是陈谨言。照片的背面用钢笔写着一行字,字迹已经模糊,但能看清几个字:“归航之日,星野无光。”
“星野无光?”鲁小山皱着眉,“这啥意思?难道归航符出来了,学校会出事?”
“不知道,但肯定不是好事。”江树把照片小心翼翼地揭下来,“这张照片得藏好,不能被人发现。”
林墨突然站起来:“下午三点,咱们去老图书馆,刘管理员去吃饭的时候,说不定能找到更多线索。比如李明远当年常看的书,或者陈谨言的笔记。”
“我也去。”安诺说,“我想确认下,校刊里有没有其他和星银有关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