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的,有藤叶饼、青梅、艾草糕,每种爷爷照着做。”
上课铃再次响时,小宇才想起要回自己的教室,他把纸包往安诺桌上一塞:“剩下的你们慢慢吃,我下午再来找你们玩!”说完就往楼下跑,书包上挂的竹编小篮子晃来晃去,那是爷爷上周给他编的,用来装他的“零食记录”小本子。
下午第一节课是美术课,老师让大家画“身边的人”。安诺选了坐在斜前方的陈野,他正低头调试相机,手指按在快门键上,眉头微微皱着,像是在琢磨怎么拍更好。她拿起炭笔,先勾勒出他的轮廓,再画他肩上的相机带,最后画他额前的碎发——陈野的头发总是有点乱,他说这样拍照片时显得更有艺术感。画到一半,她忽然发现炭笔断了,断成两截的笔芯落在画纸上,留下个黑色的印子。她只好用橡皮轻轻擦,擦了半天,还是留了点淡痕,像块小小的乌云。
林溪画的是巷尾的修鞋摊老周,她把老周的锤子、钉掌、还有挂在摊前的蓝布都画了进去,甚至连老周手背上的那块疤都画得清清楚楚。“上次我去取鞋,看到老周手背上有块疤,”林溪把画递给安诺看,“他说年轻的时候在工厂上班,被机器蹭到的,都十几年了。”安诺看着画,老周的眼睛被画得很亮,嘴角带着点笑,像是刚修好一双鞋,正等着客人来取。
美术课结束后,老师把大家的画贴在教室后面的墙上,安诺的画旁边正好是林溪的画,一个画着低头调相机的陈野,一个画着修鞋的老周,中间隔着张画着食堂窗口的画,画里的阿姨正给学生打饭,勺子里的番茄炒蛋堆得高高的。
放学时,安诺和林溪一起往巷尾走。路过文具店时,林溪在门口的玻璃柜前站了半天,里面摆着各种颜色的磁带,有粉色的、蓝色的、黄色的,上面印着小熊、兔子、小猫的图案。“就这个吧,”她指着一个蓝色的,上面印着只抱着胡萝卜的兔子,“这个和我的书包颜色一样。”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阿姨,戴着副老花镜,从柜子里拿出磁带,用布擦了擦表面的灰尘:“这个质量好,比你原来那个结实多了,能用好久。”
买完磁带,两人往修鞋摊走。老周正坐在小马扎上,给一双黑色的皮鞋钉掌,锤子敲在铁钉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音在巷子里传得很远。他的修鞋摊上摆着各种工具,有锥子、线轴、鞋油,还有几个装着钉子的铁盒,盒盖上用粉笔写着“大钉”“小钉”“鞋跟钉”。“老周叔,我来取我妈的鞋。”林溪走到摊前,老周抬头,放下手里的锤子,从摊后的架子上拿起一双黑色皮鞋:“修好了,你看看,跟新的一样。”
林溪接过鞋,看了看鞋跟,新钉的鞋跟是棕色的,和原来的颜色很像。“多少钱?”她从口袋里掏钱,老周摆了摆手:“不用了,上次你妈给我送了盒艾草糕,这个就当谢礼了。”林溪还要推辞,老周已经拿起锤子,继续给另一双鞋钉掌:“快走吧,晚了你妈该着急了。”
两人走出巷尾时,夕阳正落在对面的屋顶上,把瓦片染成了金色。安诺忽然想起早上削铅笔时的木屑,转头对林溪说:“明天我带块砂纸来,把你的旧磁带盒磨磨,说不定还能当文具盒用。”林溪眼睛一亮:“好啊!再贴点你上次买的贴纸,肯定比新的还好看。”
路过操场时,看到几个低年级的学生在跳皮筋,嘴里念着熟悉的儿歌,声音脆生生的。小宇也在里面,他跳得不太好,总是被皮筋绊到,却笑得很开心,脸上的红晕像熟透的苹果。“小宇!”林溪喊了他一声,小宇回头,看到她们,立刻从皮筋圈里跑出来,手里还拿着个没吃完的艾草糕:“安诺姐!林溪姐!你们看我刚跳了多少下!”他说着,就要重新跳给她们看,被皮筋的主人拉了回去:“该我们了,你下次再跳!”小宇只好作罢,跟着她们一起往校门口走,嘴里还在念叨着刚才跳皮筋的口诀。
走到校门口,小宇的爷爷已经在等他了,手里提着个竹编的菜篮,里面装着些新鲜的青菜和萝卜。“小宇,今天在学校吃得好吗?”爷爷笑着问,小宇立刻扑过去,拉着爷爷的手说:“吃得好!中午吃了番茄炒蛋和米饭,还吃了爷爷做的艾草糕,可好吃了!”爷爷摸了摸他的头:“好吃就好,晚上爷爷给你做青菜豆腐汤,再炒个萝卜丝。”
安诺和林溪看着他们祖孙俩的背影,忍不住笑了。“你说小宇的爷爷怎么什么都会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