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根长得稳’,咱们也试试。”
安诺咬了口桂花糕,桂花的甜香混着米糕的软,嘴里像含着团晨雾里的甜气。她刚要说话,就听见巷口传来“咿呀”的叫声——抱着宝宝的阿姨推着小推车过来,宝宝手里攥着片画着须根的桂树叶,上面用蜡笔涂了浅绿和浅棕,一看见竹架上的毛线小钩子就伸着胳膊要抓。
“宝宝昨晚看见咱们画的须根,就非要在树叶上画一个,”阿姨把宝宝抱下来,让他站在石墩边,宝宝的小手轻轻碰了碰毛线小钩子,又指了指新须根,咯咯地笑起来,口水滴在棉线上,晕开了一小片湿痕。林溪赶紧掏出纸巾,小心翼翼地擦着棉线,生怕弄断了刚勾住的须根尖。
上午的雾慢慢散了,阳光变得暖起来,竹架上的棉线被晒得轻轻晃,影子落在搪瓷杯里,和杯里的露水叠在一起,像给露水盖了层细纱。卖早点的大叔推着小车过来时,带了壶新煮的桂花茶,茶杯是粗陶的,杯身上画着藤蔓须根和棉线,刚好和竹架上的景象一样。“下午可能会有小风,”大叔倒着茶说,“阿栀的日记里写过,微风能帮须根找棉线,咱们留意着点。”
小宇从饼干盒里掏出个小小的纸风车——是昨晚和爸爸一起做的,扇叶上画着棉线和须根的图案,刚好能挂在竹架上。“要是真有风来,就让风车陪着须根,”他踮着脚把风车挂在毛线小钩子旁边,风一吹,风车轻轻转,像在给须根指方向。
张大爷蹲下来,用小竹耙轻轻扒了扒藤蔓根部的土,露出点更深的须根:“根扎得越深,须根爬得越高,”他从口袋里掏出点腐熟的松针,撒在根旁边,“阿栀当年用松针当肥料,说能让根更有力气,须根也能长得更壮。”
下午的时候,风真的来了,轻轻的,刚好能吹动竹架上的风车和桂花布袋。安诺发现,藤蔓的新须根真的动了动,像小钩子一样慢慢勾住了棉线,最尖的那根须根已经缠上了半圈,像握了个小小的拳头。“你们看!须根勾住棉线啦!”安诺小声喊出来,生怕惊到须根,林溪赶紧翻开观察本,用新换的浅黄丝带绑住页面,在上面画了个勾着棉线的须根:“6月9日,藤蔓长新须根,棉线守护,风车伴风转。”
陈野赶紧举起相机,连拍了好几张,镜头里的须根、棉线和风车凑在一起,像幅被晨雾浸软的画。织毛衣奶奶笑着说:“我说吧,微风能帮须根,阿栀的话准没错。”她从竹车里拿出个毛线织的小风车,浅黄的扇叶,刚好挂在纸风车旁边:“让它陪着真风车,须根肯定能更快缠满棉线。”
傍晚的时候,夕阳把“时光花坛”的木牌染成了橘红色,搪瓷杯里的露水映着晚霞,像装了半杯碎橘子,藤蔓的新须根已经缠上了棉线的一小段,影子落在细沙上,像条小小的绿丝线。安诺把今天的观察记录写完,又在旁边画了个小小的风车,旁边写着“风会带着桂花的香,陪着须根爬得更高”。
回家前,他们一起给藤蔓根部浇了点搪瓷杯里的露水,小宇把玻璃珠重新摆了一遍,围着“须根守护线”的木牌摆成圈,像给木牌戴了串小铃铛;林溪把阿栀的笔记本轻轻放在石墩上,让封面的牵牛花叶对着新须根;安诺则对着毛线小钩子小声说:“明天我们还来,看看须根有没有缠得更长,看看风车有没有转得更欢。”
夜里的月光很柔,安诺趴在窗台上,能看见花坛里的竹架影子,毛线小钩子和纸风车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像两个守护须根的小卫士。她摸了摸口袋里剩下的干桂花,指尖沾着甜香,像藤蔓的味道。明天要早点去花坛,要看看须根有没有缠满棉线的半段,要给桂花布袋添点新的干桂花,要和林溪一起给观察本添上新的须根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