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巧妙地将主导权交还刘备,姿态放得很低。
双方一番看似推心置腹的寒暄,但空气中却弥漫着微妙的张力。刘备和简宇需要陈家这样的地头蛇来稳定局势,而陈家则需借助刘备及其背后的简宇来巩固此次“投资”的回报,并规避背主求荣的恶名。这是一种基于现实利益的脆弱同盟。
在后院一处严密看守的厢房内,夏侯惇被特殊的牛筋绳索捆缚着,靠在墙角。他脸色灰败,独眼紧闭,胸口剧烈起伏,不是因为挣扎,而是极致的愤怒与屈辱。伤口似乎又崩裂了,麻布渗出暗红。
他一生征战,何曾受过此等羞辱?成为阶下之囚,比杀了他更难受。门外士兵沉重的脚步声,如同踩在他的心上。他脑中反复回响着程昱的警告、陈登那看似忠诚的脸庞,以及车胄、史涣惨死的消息,悔恨与杀意交织,几乎要将他吞噬。
而在另一间更为偏僻的囚室内,程昱的待遇稍好,未被捆绑,但活动范围仅限于斗室。他坐在一张简陋的木榻上,背脊挺直,花白的头发有些散乱,但眼神却异常冷静,甚至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嘲讽。
他仔细聆听着外面的每一点动静,从士兵的交谈、远处的喧嚣,判断着局势的发展。他并不担心自己的生死,到了他这个年纪和地位,生死早已看淡。
他思考的是更大的棋局:徐州失守对曹操战略的打击,简宇下一步的行动,以及……陈登父子在这场变局中究竟能走多远。他甚至开始构思,若有机会见到简宇或刘备,该如何说辞,才能或许为曹氏争取一线生机,或至少埋下一些未来的隐患。
当黎明的曙光彻底驱散夜幕,照亮劫后余生的徐州城时,一种与昨夜恐慌截然不同的情绪,开始在街头巷尾悄然滋生,并迅速蔓延开来。
起初,依旧是紧闭的门户和小心翼翼的窥探。但很快,一些胆大的百姓透过门缝,看清了街上巡逻士兵的旗号——那赫然是久违的“刘”字大旗,以及一些虽然陌生但军纪严明、对百姓秋毫无犯的军队。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传:
“是刘皇叔!刘使君回来了!”
“真的是玄德公?那个仁德的刘皇叔?”
“没错!我看到关将军和张将军的旗号了!”
“曹兵被打跑了!是刘使君救了我们徐州!”
紧闭的房门一扇接一扇地打开。先是几个老者颤巍巍地探出头,确认了消息的真实性后,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喜悦。接着,更多的百姓涌上街头,他们脸上的恐惧逐渐被好奇、激动乃至狂喜所取代。许多经历过陶谦和刘备短暂治理时期的老徐州人,回想起当年刘备的宽厚爱民,不禁热泪盈眶。
“玄德公回来了!徐州有救了!”
“快!快去迎接刘使君!”
人们奔走相告,越来越多的百姓自发地聚集起来。他们手中没有鲜花美酒,只有朴素的感激之情,许多人挎着篮子,里面装着家中仅有的鸡蛋、面饼,甚至只是清澈的井水,想要犒劳这些“王师”。街市上很快变得人头攒动,欢声笑语取代了之前的死寂,一种节日般的喜庆气氛笼罩了全城。
当刘备在关羽、张飞、陈珪、陈登等人簇拥下,从州牧府走出,准备巡视城防、安抚民心时,他被眼前的景象深深震撼了。
府前的广场和通往城门的主要街道上,已经挤满了闻讯而来的百姓。男女老少,人人脸上都洋溢着真挚的笑容,眼中充满了期盼。看到刘备出现,人群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刘使君万岁!”
“恭迎玄德公回徐州!”
“使君仁德,徐州之福!”
人们争先恐后地涌上前,将带来的食物和清水递给士兵们。士兵们起初严守军纪,不敢接受,但在刘备微笑着点头示意后,才感激地接过。场面热烈而有序,全然不见昨日战乱的阴影。
刘备站在台阶上,望着眼前黑压压一片、箪食壶浆以迎王师的百姓,眼眶不禁湿润了。他高举双手,示意大家安静。人群渐渐平息下来,无数道目光聚焦在他身上。
刘备的声音带着激动,却清晰传遍全场:“徐州的多亲们!备,刘备,回来了!备无能,昔日未能守住徐州,让乡亲们受苦了!今日幸赖简丞相相助,手下将士用命,汉瑜、元龙先生深明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