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少年将军将擒获的雷簿交与军士,闻声勒转马头,阳光照在他英气逼人的脸上。他长枪遥指纪灵,声如洪钟,清晰地传遍战场:
“纪灵老儿听真!我乃破虏将军孙坚之子,孙策孙伯符!今奉我义兄、当朝丞相之命,随麹义将军扫荡不臣!尔等助袁术为虐,犯我疆土,今日特来取你首级,以彰天威!”
此刻,纪灵深知,全军将士都在看着他。若他此刻露出丝毫怯懦或再倒下,军心立时崩溃。他猛地推开搀扶的亲兵,以三尖两刃刀重重拄地,稳住身形,尽管脸色苍白如纸,汗出如浆,但那双眼睛却燃起了困兽犹斗般的凶光。他低头对雷绪,也是对全军将士,斩钉截铁地吼道:
“好!好一个孙伯符!传令!打开营门!本将军要亲自会一会这江东小儿,看他是否真有传说中那般万夫不当之勇!”
“将军!您的伤!” 左右亲将大惊失色,急忙劝阻。
“休得多言!” 纪灵厉声打断,声音虽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孙策欲逞威风,我便让他知道,淮南纪灵,尚未死绝!抬刀备马!”
他知道此去凶多吉少,但作为主帅,他已无路可退。唯有挺身一战,或可挽回一线生机,至少,要死得像个将军!
纪灵那一声“抬刀备马!”如同濒死猛兽的咆哮,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和悲壮,瞬间压过了营中的慌乱与劝阻之声。亲兵们深知主帅性情,见他意已决,不敢再劝,只得含着热泪,匆匆将纪灵那匹雄健的青骢马牵来。
纪灵深吸一口气,这动作牵动肋下伤口,痛得他眼前发黑,几乎栽倒。他死死咬住牙关,牙龈已然渗出血丝,咸腥味在口中弥漫。他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抓住冰冷的马鞍,在两名亲兵的奋力托举下,极其艰难地翻身上马。
当他的身躯落在马背上时,青骢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虚弱和沉重,不安地踏动着蹄子。纪灵以三尖两刃刀的长柄重重一顿,强提精神,那久经沙场的悍烈之气终于暂时压倒了伤病的颓唐,尽管脸色依旧苍白如纸,但眼神却如同燃尽的炭火,迸发出最后、最炽热的光芒。
“打开营门!”纪灵的声音嘶哑,却传遍了营前。
沉重的营门在吱呀声中缓缓打开,露出了外面杀气森然的敌军战阵。纪灵一夹马腹,青骢马迈着沉稳的步伐,驮着它重伤的主人,孤零零地走出了营寨的保护,走向那片注定悲凉的战场。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极长,投在身后惶恐的士卒眼中,竟有几分英雄末路的苍凉。
孙策见纪灵竟真的亲自出马,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更浓的战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敬佩。他朗声笑道:“纪灵!算你还有几分胆气!不愧是一军之主!今日便让你我分个高下!” 话音未落,他已催动胯下白马,如同一道银色闪电,直冲纪灵而来!那杆长枪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直取纪灵咽喉!
纪灵瞳孔一缩,深知孙策骁勇,不敢有丝毫怠慢。他强忍剧痛,奋起余勇,催动青骢马迎上,手中沉重的三尖两刃刀划出一道寒光,奋力向外格挡!
“镗——!”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巨响爆开!刀枪碰撞处,火星四溅!
纪灵只觉得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从刀柄传来,顺着双臂狠狠撞向他的胸口,肋下的伤口仿佛被再次撕裂,剧痛钻心!他喉咙一甜,险些又是一口血喷出,被他死死咽下。身形在马背上剧烈一晃,全靠双腿死死夹住马腹才未跌落。心中骇然:“这孙伯符,好强的膂力!”
孙策亦是轻“咦”一声,感受到枪身上传来的反震之力,心道:“这纪灵身受重伤,竟还有如此力气,果然名不虚传!” 但他斗志更盛,长枪一抖,如同梨花纷飞,攻势如同狂风暴雨般向纪灵倾泻而去!或刺或挑,或扫或砸,每一枪都蕴含着千钧之力,精妙绝伦!
纪灵咬紧牙关,将平生所学施展到极致,三尖两刃刀舞动如风,奋力抵挡。他知道自己气力不济,绝不能与孙策硬拼,只能凭借老辣的经验和刀法的沉稳,力求守住门户,寻找那几乎不存在的破绽。
两马盘旋,刀枪并举,战作一团!
只见场中——
纪灵刀法沉稳,守得密不透风,三尖两刃刀时而如泰山压顶,时而如怪蟒出洞,